狼猿營的將士們,用他們的身軀死死的為大軍守住城墻缺口,這缺口,也是他們潑灑熱血搶下來的。
敵軍槍陣!
一聲嘶吼中,高真眼睛睜的更大了。
從后邊涌上來的周軍槍兵,?此時此刻已經(jīng)根本就不顧及前邊他們的同袍生死了。
在這種情況下,人性會變得徹底扭曲起來,他們只是不停的把長槍往前捅,自己人捅完了就捅狼猿營的寧軍。
密密麻麻的槍桿戳過來,高真邁步就迎了過去,他是狼猿營的將軍,他不會讓士兵擋在自己身前。
與他同在一排的狼猿勇士幾乎與他同時向前,沒有一個人后退半步。
我們都練過的!
高真一聲嘶吼后,人忽然往前翻滾了出去,身子翻了一圈后長刀橫掃,直接將面前的周軍士兵雙腿斬斷。
這一刀,從兩條腿的膝蓋靠下一點切過去,人立刻就往下降落了一樣。
與高真一樣,那些狼猿勇士用翻滾的身法向前,不管那長槍往何處捅,他們就朝著那些槍兵的雙腿下刀。
一刀一刀一刀,城墻這一段上都是哀嚎聲。
一名狼猿勇士被三四桿長槍戳穿了身子,他卻依然咬著牙往前頂,讓長槍從自己身子里繼續(xù)穿行。
沖到近處,用最后的力氣一刀削掉了兩顆人頭。
近他們的身!
高真還在喊著。
對付這些槍兵,以狼猿身上的護甲來說,防守根本沒有多少意義。
為了追求更快更輕便靈活,狼猿勇士可以算作是輕裝步兵中的輕裝。
他們?yōu)榱四軌蜻m應(yīng)地形,更靈活的攀爬,身上甚至沒有皮甲,只有一層棉甲。
翻滾向前的狼猿士兵們用這種慘烈的方式,竟然將周軍的槍兵逼的不斷后退。
城墻的寬度只有那么大,周軍在城墻上兵力更多,可在同樣的寬度下,就要看哪邊更加兇狠更加善戰(zhàn)了。
雖然這是狼猿的第一戰(zhàn),可每一名狼猿士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就是為了應(yīng)對這樣的惡戰(zhàn)而生的,每個人從進狼猿營的那一天開始,就記住了一句話。
非惡戰(zhàn),狼猿不打。
這樣的廝殺,如果不是狼猿上來的話,換做其他隊伍,可能堅持不了這么久。
高真翻滾的時候,后背上被長槍戳了一下,沒有戳進他身體里,可是后背卻被槍刃豁開了一條口子。
后背的肉被切開,血往外涌。
他一刀捅進了敵人的小腹中,橫向把敵人的肚子剖開,然后沒有絲毫停滯的繼續(xù)往前攻。
被狼猿近身后,槍兵的長兵器優(yōu)勢其實也就難以發(fā)揮出來。
他們用槍的動作,比用刀要慢,在這般慘烈的戰(zhàn)場上,哪怕只是慢上了三分之一息的時間,也足夠致命。
此時此刻,裴學(xué)誠的眼睛已經(jīng)血紅血紅的,他不斷的催促手下人向前,上去的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人真的是一層一層的倒下去,就如同鐮刀割韭菜一樣。
就在這時候,周國皇帝裴旗帶著隊伍急匆匆的趕來。
看到城墻上的廝殺,裴旗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聽聞寧軍夜襲,裴旗立刻就召集手下將領(lǐng),帶著城中隊伍趕來支援。
去告訴裴學(xué)誠,如果守不住城墻缺口,他也不用活著回來見朕了!
裴旗急的嘶吼了一聲。
裴學(xué)誠也不知道皇帝來了,就算知道了他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見。
城墻一旦失手,他當(dāng)然明白意味著什么,不但意味著這大周王朝非但嶄新還會變得短暫。
也意味著他這樣的裴旗死忠之臣,一個個都會被寧王李叱下令處死。
上去,上去,都給我上去!
裴學(xué)誠還在呼喊著,嗓音沙啞到那聲音顯得無比的粗糲。
大將軍!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身邊親兵喊了一聲,下意識去看,卻見那親兵指著城下。
一條黑色的巨龍突然從地下鉆出來一樣,出現(xiàn)的時候,好像就已經(jīng)到了缺口下邊。
寧軍的主力到了。
大將軍夏侯琢沖在最前,抬頭看,城墻上狼猿勇士的廝殺他看在眼里。
上去幫他們!
夏侯琢喊了一聲后,迅速的往上攀爬。
而與此同時,地面上似乎傳來了一陣陣細微的震動,那不僅僅是寧軍大隊人馬往前沖的腳步所致,還有一座一座巨大的攻城樓車正在靠近。
將軍柳戈站在樓車上,心里也很急,他太清楚狼猿勇士們在面對什么,哪怕自己這邊慢上一息,就有可能讓更多的狼猿勇士戰(zhàn)死。
城墻上。
裴學(xué)誠回頭看了一眼,又往前看了看。
他手下的槍兵還在往前擠,但卻幾乎沒有效果,上來的這支寧軍實在太兇狠,不但對敵人兇狠,對他們自己也兇狠。
而且這支寧軍太能打了,哪怕是在槍兵有長兵器優(yōu)勢的情況下,周軍的死傷也遠遠的高于那支寧軍。
此時沒有辦法去統(tǒng)計雙方的傷亡比例是多少,可哪怕就是靠眼看著,也能看的出來,最少是十比一。
弓箭手!
裴學(xué)誠一聲暴喝。
他身后,大批的弓箭手已經(jīng)在城墻上組成了很嚴密的陣型。
裴學(xué)誠往前一指:平射,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