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柔軟的讓人溫柔以待。
趙非荀卸去渾身戾氣,語氣溫和了幾分,哪里還有剛進院子里時怒氣騰騰的一絲影子,吵醒你了
小丫鬟眼底的惺忪睡意漸漸散去。
眼中清晰的印出趙非荀的人影。
她撐肘坐起身來,動作帶著些慌張,眼睫微垂,奴婢失儀,不知大公子回來,這便服侍大公子更衣——她伸手掀開薄被,正要下床。
小丫鬟輕軟的嗓音在床幔里,有些粘稠含糊。
落入趙非荀耳中,令他眸色暗了下。
他在床側坐下,不用,等會兒我還要去語云齋。
去路被攔,錦鳶只能退回去。
聽到語云齋三字后,她才想起今日發(fā)生的事情,忍不住抬頭問道:老夫人——
還疼么
兩人的聲音撞在一起。
錦鳶止聲,看向趙非荀。
男人的手掌再次撫上她的面頰,眸色平靜,可眼底的溫柔,她看得清清楚楚,情緒紛涌襲來,似有源源不斷的暖流從心底溢出,經由四肢百骸,至眼眶也一并發(fā)熱、鼻尖發(fā)酸。
她今日回來后,只是有些委屈。
醒來后,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
當他的手溫柔撫摸著自己的面頰,問她還疼么時,她應當搖頭,說不疼了,大公子不用擔心自己。
她搖頭,張口。
可說出口的,卻是疼……
錦鳶心底狠狠一顫。
她指尖攥著被褥,控制不住的情緒在胸口泛濫成災。
自己早已不是那個在沈國公府隱忍度日的二等丫鬟了,他將尊重、體面、溫柔、寵愛一并給了她,讓她受不得委屈,讓她受不得冷落。
可她卻仍能清晰的意識到。
這份寵愛,總有終結的一日。
所以她不安,甚至當著他的面說‘疼’,口稱奴婢,只為換來他的憐惜……
這個自己,令她陌生的害怕。
而在趙非荀眼中,小丫鬟落淚,唇角抿的發(fā)白,還嬌氣的說‘疼’。
小丫鬟平日里向來能忍,大抵不是因祖母的責打哭的。
或許——
是因祖母在堂上說的那一句話。
趙非荀用指腹拭去她臉頰上的眼淚,小丫鬟垂眸,眼眶發(fā)紅,眼睫細細顫著,像是歷經疾風驟雨后的荷花,較弱柔軟。
男人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手掌壓住她的后腦勺,垂首吻上她的面頰、鼻尖,再至微涼的雙唇。
唇上沾染了眼淚的微咸。
被一一帶去。
安撫的吻帶上了溫度。
小丫鬟微微啟唇,試探著慢慢回應。
不夾雜情欲的吻安撫了懷中小丫鬟的情緒后,趙非荀就松開了她,目光籠罩著她,嗓音是低啞的溫和,別胡思亂想,趙家從沒有那些規(guī)矩。既然我允了你,必定不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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