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從他的左腹直通到頭頂,章決用昏沉的大腦推理一番,懷疑自己是暈船了。他抓緊欄桿,轉(zhuǎn)頭去看陳泊橋,陳泊橋也在看他,眉頭微微皺著,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可能暈船。”章決慢慢地說。
“房里有藥嗎?”陳泊橋問。
章決搖了搖頭,他從小到大沒坐過船,也沒想到自己會有暈船的毛病。
“先去看一看?!标惒礃蜃ゾo章決的手,牽著他往里走。
室內(nèi)比甲板上溫暖一些,章決的惡心稍有減輕,但還是頭暈。
醫(yī)院在一樓,郵輪大廳旁,傍晚人很少,沒等多久就見到了醫(yī)生。
醫(yī)生是一名中年beta男子,聽章決說了癥狀,先是給他開了暈船藥。在陳泊橋要去拿藥之前,又像剛想起來似地問他們:“你們近期不準備有孩子吧?”
章決和陳泊橋都愣了愣,章決先開口:“不準備。”
“噢,”醫(yī)生說,“怕你們有計劃,這藥備孕和孕期都不能吃?!?
陳泊橋卻沒動,他低頭和章決對視了幾秒,忽然問醫(yī)生:“如果我們之前有過幾次,是不是得驗了孕再去拿藥?!?
“頻繁嗎?”醫(yī)生沒什么避諱地問,“做避孕措施了嗎?”
“頻繁,沒做,”陳泊橋說,“不過沒有成結(jié)和標記。”
醫(yī)生又“哦”了一聲,說:“驗一驗吧?!蹦闷鸸P又要開單子。
“不用了,”章決覺得有點尷尬,沒看陳泊橋,低聲對醫(yī)生說,“我們做措施了,我吃了藥?!?
章決在醫(yī)院的長凳上把暈船藥吃了,藥效上得很快,幾分鐘后他就不頭暈了,只是有點犯困。上樓回房的一路,陳泊橋都沒和他說什么話,樣子也有點冷淡,進了房讓章決先去洗澡。章決沖了熱水澡出來,躺到陳泊橋給他挑的靠墻的床里,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章決是突然驚醒的,因為他聽見陳泊橋叫他名字。
他睜開眼,陳泊橋圍著浴巾,站在他的床邊,就坐了起來,抬頭看著陳泊橋。
陳泊橋也看著他,對視了半晌,陳泊橋把燈關(guān)了。
房房里一點光源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空調(diào)的冷氣好像被調(diào)低過,章決穿著薄t恤坐在床里,感到一陣寒意。
他吃過暈船藥的頭腦很昏沉,呆坐了一會兒,都沒聽見陳泊橋的聲音,心里莫名得緊張發(fā)慌,忍不住很輕地開口叫了一聲:“陳泊橋?”
空氣里一片純?nèi)坏募澎o。
章決搖搖晃晃地跪坐起來,把手貼在墻上,沿著有凹凸紋路的墻紙,向上摸索著,想去夠開關(guān),只是沒夠幾下,手腕就被牢牢扣住了。
“開燈干什么?!标惒礃蛘f。他的手心有些粗糙,指腹和手掌的繭磨著章決的皮膚,停了少時,他忽然將章決輕輕往前拽了一下。
章決重心不穩(wěn)地跌向前,撞進陳泊橋懷里。
陳泊橋的肌肉很結(jié)實,體溫比章決高一些,他松開章決的手腕,半抱著章決的腰。
碰觸到陳泊橋,章決稍稍有了一點安全感,但陳泊橋不說話,章決便總覺得不大對勁,就抬起臉,很猶豫地問:“你怎么了?”
“沒怎么。”陳泊橋的聲音響在章決耳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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