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沒那么輕松。
就算尤思福能夠猜測到齊天林在美國大概做了什么,他依舊搖頭:“巴勒坦斯人民的鮮血不能白流,相當多的強硬派和狂熱分子,還有更多在這場對抗中失去了親人的傷痛,都必須用戰(zhàn)斗來償還!我沒法接受這樣的和談,這就注定會成為民族跟國家的叛徒!”
他自己不也是在這場跟以列色看起來遙遙無期又絕無勝算的抗爭中失去了妻子和兒子?
齊天林把手放在鼻子下思考了幾秒鐘,他不愿把自己沉入那種喋喋不休的勸說中去:“愿意跟我一起出去走走么?到以列色去走走,去看看,就我們倆……”
尤思福猶豫一下點頭:“手續(xù)上很麻煩……”他作為前哈馬斯抵抗運動的領導人,現(xiàn)在巴勒坦斯的國家領導人,一直都高居以列色黑名單榜首,作為國事訪問當然也去過以列色,不過估計都是在重重包圍之下。
齊天林輕輕笑一下,摸出電話撥打猶太家族的號碼,用英語低語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起身:“走吧,我還有點面子?!?
出得門來,尤思福跟齊天林單獨登上一輛聯(lián)合國越野車的時候,齊天林僅僅用目光就阻止了其他阿拉伯人跟上來,而尤思福還要解釋自己跟這位保羅先生有私人談話,甚至都不敢說自己是去以列色,這種巴勒坦斯內(nèi)部的情緒可想而知,只是他孤身跟隨這位保羅先生出去的行為就很讓他的下屬擔心,不過尤思福的堅決讓所有人止步。
齊天林自己開車,尤思福指路,幾分鐘就抵達指定的一個邊檢路口,齊天林只把電話遞給邊檢士兵接聽兩句,就完全不檢查車輛的放行,而且就在邊檢口的另一邊就有一輛掛著以列色牌照的普通豐田轎車提供給他們換乘。
依舊還是齊天林開車,車輛快速通過有些紛亂的膠著地區(qū),離開了耶路撒冷周邊爭奪的焦點老城,很快駛上以列色境內(nèi)高速公路,寬闊的公路兩側逐漸變成了灰綠色的中東地區(qū)常見干旱景色,但盡可能培植的綠色植物頑強的在組成片,就好像猶太人的生存能力一樣驚人。
齊天林不說話,尤思福就更沉默,兩個男人就好像一次不成功的自駕游一般讓車廂里彌漫著不尷尬的寧靜。
其實距離很近,以列色的首都距離膠著的戰(zhàn)亂線也就二十公里,所以巴控區(qū)的自制火箭彈才會經(jīng)常飛進首都城區(qū)爆炸,而隔著巴控區(qū)距離另一邊阿拉伯國家的國境線也才七十公里,所以以列色首都街頭才會看見到處都挎著步槍的普通民眾,隨時迎戰(zhàn)幾乎是以列色人的本能,所以幾次由阿拉伯國家聯(lián)合發(fā)起的中東戰(zhàn)爭,以列色人才能獲勝,雖然其中也有不少美國人的原因,但這個民族自己的因素才是決定性的。
齊天林選擇的是先把車靠到海邊。
讓汽車順著海邊高速公路行駛,這里就很難相信跟幾十公里之外的巴控區(qū)距離這么近了。
幾乎一個接一個的海邊浴場、生活小區(qū)出現(xiàn)在眼簾,寧靜而美麗。
齊天林不停頓,車輛飛馳而過,只留下尤思福稍微認真的探頭看。
轎車開始進入以列色首都的時候,尤思福的臉上開始有種不由自主的抽搐,畢竟這是他一直作為抗爭的信念,作戰(zhàn)反對的核心所在,如何把這里的政權趕出去,換得巴基坦斯的國土自由,才是他們的最高目標,雖然這個目標看起來那么遙遙無期。
中途有三次遇見檢查站,但看見前擋風玻璃上一個特殊的標貼,都招招手不檢查的直接放行通過,尤思福也沒表達出奇怪,似乎更沒有擔心齊天林會直接把他送給以列色人。
齊天林卻沒有把車開進繁華的市區(qū),而是先一拐就到了一片古舊的街道里,停下車:“下來走走吧?!?
瘸腿的尤思福下車的時候,略顯困難,比較詫異的是,居然有個過路的以列色人伸手扶了一下他。
尤思福沒說謝謝,但臉上的笑容也沒掩飾。
齊天林拿過一頂棒球帽和透明黑框眼鏡給尤思福戴上:“估計能認出你的人也不少,走這邊?!?
尤思福無聲的跟上,還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監(jiān)視,沒有人偷拍或者跟蹤,就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