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菱說:“那兄弟長得比徐澤好看多了――唉,就是不太愛理我?!?
陳立果真是服了自己這個女兒。
沈又菱道:“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讓他愛上我的?!?
這一通電話,真是打的陳立果心力憔悴,他掛完電話洗個澡趕緊上床睡覺。
或許是心情影響了睡眠質(zhì)量,陳立果的這一覺睡的糟糕透了。
他感覺到自己醒了,可眼前一片黑暗,他腦子迷迷糊糊,好似一鍋漿糊。
然后他聽到有人在低低的喚他,喚他爸爸,這稱呼不知怎么的讓陳立果想起了末日世界的陳系,也不知道在他走后,陳系是怎么過的……
反正最后陳立果醒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難受的不行,他從床上坐起來,手一抹發(fā)現(xiàn)自己滿頭冷汗。
陳立果緩了好久,才對系統(tǒng)道:“我睡覺的時候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么?”
系統(tǒng)說:“什么事情?”
陳立果說:“我好像夢到陳系了……”
系統(tǒng)沉默著沒說話。
陳立果微微的嘆氣,然后下一句話就是:“自從離開那個世界,我就沒有性生活了啊……”
系統(tǒng):“……”他也想起了那一個月里自己被馬賽克控制的恐懼。
陳立果說:“離開陳系的第一天,想他?!?
系統(tǒng):“……”他就知道這辣雞宿主想念過去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不知是不是陳立果的錯覺,他發(fā)現(xiàn)在做完這個夢后,自己的精神就變得越來越差。
首先是嗜睡,他平日里每天早上七點都是準時醒來,根本用不著鬧鐘,但是當他某天中午十二點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他呆坐在床上,門咚咚咚的敲著,門外伊淮的聲音十分焦急,他道:“先生,先生,你還好么?”
陳立果慢慢走過去給伊淮開了門。
伊淮一進來,就看到一臉呆滯的沈煜城。
他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先生,平日里的沈煜城,即便是疲憊之時,你也不會覺得他好惹――一頭獅子小憩片刻,可依舊是頭獅子。
然而眼前的沈煜城,頭發(fā)凌亂,穿著的睡衣也沒有扣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勁瘦的腰線,他看了一眼伊淮,好像就失去了興致,坐回到了床上。
“先生,你沒事吧?”伊淮語氣里是滿滿的擔憂。
陳立果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沒事。”
伊淮幾部走過來,摸了摸陳立果的額頭,發(fā)現(xiàn)上面的溫度很正常,他道:“先生,已經(jīng)十二點了……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陳立果點點頭說了聲好。
然后伊淮就下樓端了個餐盤上來。
陳立果慢慢的喝完了粥,才感覺腦子清明了一些,他捏著眼角,道:“下午那個談判你去吧,我這個狀態(tài)不行?!?
伊淮遲疑的說:“可是那個談判很重要……”
陳立果說:“去吧,談不下來也不怪你?!?
伊淮抿著嘴唇說好。
陳立果吃完飯就揮揮手讓他出去。
伊淮十分體貼的幫陳立果關(guān)上了門。
陳立果本以為這種情況,只是偶然,但是在第二天依舊如此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了,他第一個反映是自己是不是生病或者中毒了,趕緊去醫(yī)院做了個檢查。
但是檢查的結(jié)果卻是陳立果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是那家醫(yī)院,還是那個醫(yī)生,給陳立果說這些情況的時候表情非常尷尬,他說:“或許……過幾天就好了?”他還記得伊淮那個病例。
陳立果有點不滿意的皺眉。
醫(yī)生說:“再做個其他的檢查吧?!?
陳立果能怎么辦呢?只能做唄。
伊淮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陳立果又睡著了。
他站在床邊凝視著陳立果的睡顏,沒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陳立果的嘴唇。他知道這是怎么味道,嘗過一次,他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醫(yī)生敲敲門,伊淮叫他進來。
醫(yī)生道:“不好意思,我們是在誰查不出來……”他看到是伊淮,實在是覺得十分尷尬。
伊淮點點頭,他說:“嗯,我知道了。”
醫(yī)生本來以為伊淮會生氣,卻沒想到他的態(tài)度如此平淡,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檢查不出結(jié)果一樣。
醫(yī)生遲疑著說:“不然,你們轉(zhuǎn)院試試?”
伊淮說:“等先生醒了,我和他討論一下?!?
醫(yī)生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接著伊淮就把陳立果接回家了,他還為陳立果換了一身干凈的睡衣,雖然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但伊淮將那些腌h的念頭,全部深深的壓進了靈魂的深處。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現(xiàn)在還必須等等。
陳立果一臉茫然的醒來,看到坐在旁邊正輕手輕腳敲擊鍵盤的伊淮,他道:“我在哪兒?”
伊淮說:“先生在家呢?!?
陳立果道:“我不是在醫(yī)院么?檢查結(jié)果怎么樣?”
伊淮咬了咬牙,他低低道:“醫(yī)生……建議我們轉(zhuǎn)院?!毕轮猓闶遣椴怀鼋Y(jié)果了。
陳立果雖然感覺到了答案,可依舊有些失望,這睡癥來的突然,連系統(tǒng)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揉揉太陽穴,道:“轉(zhuǎn)了有用么?!彼麄?nèi)サ倪@所醫(yī)院,其實已經(jīng)是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
伊淮說:“我們還可以出國?!?
陳立果有點煩,他說:“你出去吧。”
伊淮低低道:“先生,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吃點什么吧?”
陳立果看了他一眼,本想說沒胃口,但話到了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他道:“好?!?
伊淮端來了飯菜,陳立果一點點的吃完了。
伊淮說:“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了,先生好好休息?!?
陳立果坐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了一聲關(guān)門聲。
伊淮一走,陳立果就去騷擾系統(tǒng),他道:“辣雞系統(tǒng),說好給宿主的金手指呢,宿主都要死了啊啊啊?!?
系統(tǒng)也在奇怪,他說:“你身體沒問題啊。”
陳立果說:“沒問題我怎么老是睡覺?”
系統(tǒng)想了想,來了句:“可能是因為你在長身體?”
陳立果:“……”
系統(tǒng)說完,也覺得有點不靠譜,道:“好吧,我開玩笑的?!?
陳立果對系統(tǒng)的幽默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難以接受。
不過系統(tǒng)開金手指都找不到原因,要是這個世界的醫(yī)生能查出原因就奇了怪了,正因如此陳立果也不打算出國檢查,想著先看看情況吧。
唯一幸運的是,除了變得有些嗜睡之外,陳立果其他方面都沒有什么影響,食欲還是不錯,身體也沒有無力的感覺。
他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沈又菱,說了也沒用,反而讓沈又菱擔心。
但是因為陳立果隨時可能睡著這件事,他不得不將很多事情交給了伊淮來做。
伊淮一下子要接手這么多事務(wù),登時有些忙得不可開交。經(jīng)常是陳立果睡著的時候看見他在做事,醒了之后他還在做事。
陳立果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伊淮的衣服,他看了眼時鐘,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了。
伊淮見陳立果醒來,道:“先生?餓了么?”因為陳立果睡覺時間不規(guī)律,家里幾乎隨時隨地準備著熱菜熱飯。
陳立果安靜片刻后道:“怎么還在做事,這么晚了?!?
伊淮取了眼鏡,笑了笑:“事情還沒完全上手……”
陳立果說:“辛苦你了?!?
伊淮笑的靦腆,他說:“沒有,為了先生,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平日里很少笑,只有在陳立果的面前,才會外露大量情緒,陳立果打了哈欠,覺得自己不怎么餓,就道:“不想吃,還想睡覺。”
伊淮道:“那喝點牛奶吧。”他也沒問陳立果想不想喝,就去廚房斷了杯熱牛奶過來。
陳立果見都拿過來了,那就喝點吧,于是捧在手里,慢慢的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剛把杯子一放,睡意就再次席卷而來。
伊淮看著陳立果睡了過去。
他看著陳立果嘴邊的奶漬,沒忍住低下頭,一點點的舔舐干凈,牛奶好甜,先生的嘴唇好軟。
伊淮胸如擂鼓,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將舌頭試探性的深入陳立果的口腔,卻聽到陳立果輕輕的哼了一聲。他的動作,頓時頓住了。
還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伊淮強行按捺住了洶涌的隨時可能會溢出的情緒,將陳立果橫抱起來,送入了他的臥室。
第二天,陳立果醒的有點早,十點多就從床上爬起來。
走下樓一問,才知道伊淮早上七點多就出門了。
陳立果心想苦了這孩子了,一邊學習還得一邊照顧臥病在床的可憐先生。
他吃了早飯,覺得精神不錯,就去健身室做了一會兒運動。
陳立果每天的醒來的時間很少,也不規(guī)律,所以幾乎沒辦法處理一些比較急的事情。好在伊淮爭氣,抗住壓力,將這些事情都辦妥了。
陳立果偶爾還能聽到自己的屬下夸自己有眼光,說小少爺做事情太厲害了。
陳立果在欣慰之余,又有點自己要退休的惶恐。
伊淮還在忙著給陳立果尋國外醫(yī)院,只不過他的提議全都被否決了。
陳立果說:“我不去。”系統(tǒng)已經(jīng)是超越這個時代的技術(shù),他找不出原因,這個世界不可能找得出來,去國外檢查,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先生?!币粱催€在勸著,他道,“去看看吧,那是全球最好的醫(yī)院……”
陳立果說:“不去。”
伊淮嘴唇抿出一條線,看得出他是生氣了。
陳立果說:“不想去?!?
伊淮說:“先生不要任性?!?
陳立果就任性了,他說:“我不去,你難不成還能綁著我去?”
伊淮露出挫敗之色,他不再勸陳立果,轉(zhuǎn)身去了陽臺。
陳立果知道他肯定去抽煙了,這小子一遇到什么糟糕的、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去陽臺使勁抽煙,抽幾根煙還得看他什么時候想通了。
結(jié)果這次伊淮想了好久都沒想通,陳立果一覺醒來,他還在陽臺上站著。
現(xiàn)在是十一月份,天氣已經(jīng)涼下來,陳立果披了件外衣走到陽臺上,看到伊淮腳下落滿了煙頭。
他說:“小淮,怎么還在抽?!?
伊淮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啞了,他說:“先生,我害怕?!?
陳立果一愣。
伊淮說:“我爸媽去的早,是先生把他我養(yǎng)大,我只有先生了?!?
陳立果聽的心軟,伊淮一直很成熟,這讓陳立果忘記了,他也不過是二十二歲――和他差不多大的沈又菱,還在享受大學生活談戀愛呢。
陳立果拍拍他的肩:“別怕,我在呢?!?
伊淮不說話,轉(zhuǎn)過身來凝視著陳立果,他的眼神是那般深邃,看的陳立果竟是有些無措。
最后,伊淮伸出手重重的抱住了陳立果,他的手臂格外的用力,擁著陳立果都力道,簡直像是害怕陳立果從他的懷中逃掉。
伊淮說:“先生,你別走?!?
陳立果聽到這話,神情有點恍惚,他居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但這種錯覺不過剎那,伊淮很快就恢復(fù)了平日的冷靜,他說:“外面冷,先進去吧?!?
陳立果便同他一起進了屋子。
進屋后,伊淮放棄似得說:“先生不想去國外檢查,那就算了,但我會請幾個專家為先生診斷,先生一定不要拒絕?!?
話已至此,陳立果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了,他點了點頭。
伊淮看著陳立果的臉,他說:“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陳立果苦笑一身,只能說好。
專家來了去了,這眼見到了寒假,陳立果的病卻絲毫沒有緩解的跡象。依舊是整天整天的睡著,若不是面色依舊紅潤,恐怕都會有人懷疑他會就這么睡死過去。
伊淮從一開始的恐慌,卻也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接受了陳立果的種種癥狀。
他在陳立果的支持下,開始逐漸接手沈家的事務(wù),雖然現(xiàn)在才剛剛?cè)腴T,但他知道這一天不會來的太晚。
現(xiàn)在唯一的麻煩是,該如何同放寒假回家的沈又菱解釋。
沈又菱這次回家陳立果沒去接她,就已經(jīng)讓她有點驚訝了,等她一到家,聽說陳立果在睡覺,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爸爸出什么事了?”
伊淮表情平靜的把近來發(fā)生的事說給了沈又菱。
沈又菱滿臉憤怒:“為什么不早點同我說?非要等我回來了才告訴我?”
伊淮道:“先生不想讓你擔心。”
沈又菱怒道:“不讓我擔心?我是他女兒,憑什么不讓我擔心?”
伊淮垂眸,他說:“又菱你冷靜點?!?
沈又菱越說越生氣,眼淚居然開始流:“你就沒有想過萬一爸爸出了什么事,我會怎么想嗎?”
伊淮說:“先生會沒事的?!?
沈又菱不再說話,氣的直接摔門而去。
伊淮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沈煜城將他的這個女兒,寵的實在是太好了,這反而給了他便宜。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直面無表情的伊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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