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席謙看著怔怔的蘇莞,很無語地說:“這下子開心了?”
“沒有。”蘇莞用力切下一塊牛排,撇嘴說:“更難受了?!?
“還非得選在人家上班地點(diǎn)的附近飯店,坐這么顯眼的位置。”席謙搖了搖頭:“我都心疼那男人?!?
“我要不刺激他,將來一遇到難關(guān),他還得拋棄我,那我成什么了?!碧K莞悶聲說:“他要是這樣便受不了,我跟他也沒有什么往后余生了?!?
席謙打量著蘇莞,別說,這丫頭看上去挺傻白甜的,其實(shí)心里有主意呢。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問道:“明天跟我回去?”
蘇莞看著他,嘻嘻一笑:“老板,能再給我?guī)滋旒賳???
“你還要假?你說說,都玩了多久了!”
“那霍煙不也還放著呢?!?
“人家霍煙工作的時候可比你認(rèn)真。”
“哎呀,咱們多少年的交情,席哥哥,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就在這口子上了?!?
席謙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甭跟我撒嬌,不吃這套,回來就給我加班!瘋狂加班!”
“謝謝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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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蘇莞回了酒店,高跟鞋脫了隨手一扔,躺在床上畫了個大字。
摸出手機(jī),準(zhǔn)備慢慢悠悠給許明意發(fā)條短信,問他吃過晚飯沒,要不要出來吃宵夜,順便半推半就地就跟他和好了。
摸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上面橫出一條短信,是許明意半個小時前發(fā)來的——
“莞莞,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了,你能找到幸福,我很高興,談戀愛的時候我沒有好好對你,連漂亮的裙子我都沒能給你買一條,想要彌補(bǔ),卻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F(xiàn)在我別無所求,希望他能對你好吧......”
后面的文字翻來覆去大概都是在講一件事情——他真誠的懊悔之心。
這么長,寫八百字作文嗎。
蘇莞放下手機(jī),有些難過地喃了聲:“大豬蹄子?!?
兩分鐘后,她給他去了一個電話,卻不曾想,接的人不是許明意,而是沈遇然——
“老二喝醉了,跟我撒歡兒呢,你...要不要過來看他表演雜技節(jié)目?”
蘇莞:......
蘇莞要了許明意的住址,匆匆趕了過去。
許明意住的地方是在鬧市區(qū)一個狹窄偏僻的小巷公寓里,公寓樓比較老舊了,沒有電梯,整五樓蘇莞爬上去,累得氣喘吁吁。
走廊盡頭的房間門開著,老遠(yuǎn)都能聽見沈遇然暴躁的聲音:“許明意你大爺?shù)?!把鞋還給老子!信不信老子揍你了!”
蘇莞匆匆進(jìn)門,大聲說道:“你揍他試試!”
一聽見蘇莞的聲音,原本撒酒瘋跟沈遇然扭打的許明意,立刻安靜下來,乖乖地縮在角落里,不不語,不聲不響,像個乖寶寶。
沈遇然將皮鞋穿在腳上,氣喘吁吁說:“老子終于不用伺候這祖宗了,告辭告辭!”
蘇莞看著桌上的白酒瓶,轉(zhuǎn)頭問許明意:“厲害啊,都喝上白的了?!?
許明意挪到沙發(fā)邊坐下來,眼神迷離,打了個呵欠。
蘇莞環(huán)顧四周,房間不大,一個單間,分不出臥室和客廳,不過還算整潔,除了桌上這幾個空酒瓶,其他的陳設(shè)規(guī)整,穿過的衣服也沒有亂扔,更看不到臭襪子。
蘇莞很欣賞這點(diǎn),他雖然窮,但是干凈,尤其是談戀愛以后,更加講究了,手指甲每天都要修剪,早上晚上勤洗澡,衣服每天換一件,天天洗,甚至一度還拿了沈遇然的香水噴在身上,讓自己保持香噴噴,直到后來蘇莞嚴(yán)厲批評他以后,他才不噴了。
蘇莞走到許明意的柜子前,拉開看了看,柜子里掛著幾件換洗的衣服,看上去都很舊了,倒是還有兩件能穿得出去的西裝,應(yīng)該是為了應(yīng)付工作吧。
她琢磨著這幾日再帶他去買些衣服,給他好好拾掇拾掇。
他本來就是個英俊的帥小伙兒,只是穿得有些寒酸罷了,如果稍稍打扮一下,絲毫不會比傅時寒差到哪里去。
蘇莞又走到他的床邊,坐了坐,床是硬板床,她咕噥說,睡著也不嫌硌得慌。
許明意腦子暈暈乎乎,見蘇莞在自己家里轉(zhuǎn)悠,他道:“你...你坐,我給你倒...杯水?!?
說完他起身走到柜子邊,拿出自己的玻璃杯洗了又洗,水瓶里滿滿的開水,蘇莞正要阻止他,然而來不及了,他這迷迷糊糊的直接將滾燙的開水直接澆到了手背。
玻璃杯掉在地上,濺起一地碎茬子。
許明意捂著手,“嘶”了聲。
蘇莞連忙走過來,拿過他的手翻來覆去看了看,心疼地問道:“燙著了沒,疼不疼???”
手背似乎紅了大片,她連忙捉著他的手拿到水龍頭邊,用涼水使勁兒沖洗。
“蠢貨!”
許明意低著頭,卷毛劉海掩著幽黑的眼眸,像個被母親責(zé)備的小孩。
“沒...沒感覺?!?
“信你就怪了?!?
蘇莞仔細(xì)檢查他的手背,幸好水溫不算太好,皮膚只是有些紅,但是沒有起皰。
她讓他去沙發(fā)邊坐下來,不準(zhǔn)再胡鬧了,她兀自收拾了碎玻璃碴,拿出去倒掉。
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許明意已經(jīng)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結(jié)實(shí)的臂膀。
“你...又脫衣服干什么!”
車上也脫,現(xiàn)在又脫,他是不是特別喜歡在她面前暴露自己?。?
許明意捏著自己皺巴巴的t恤無辜地說:“我...身上有味兒,我去沖個澡?!?
他身上有酒氣,怕熏著她。
“去吧?!碧K莞扶了扶額。
衛(wèi)生間門被關(guān)上,里面嘩啦啦的水聲,蘇莞提醒道:“你注意點(diǎn),別摔著了?!?
“哦?!彼捯魟偮洌K莞便聽見里面?zhèn)鱽沓翋灥囊宦曧?,還有他低沉的呻||吟。
“是不是摔了!”
“沒、你別進(jìn)來!沒事?!?
蘇莞無語地?fù)u了搖頭,看著他洗完了澡,穿著干凈的棉t恤出來,又到廚房里去忙活:“你餓不餓,我給你煮面條吧?!?
“許明意,你不是喝醉了嘛,能不能消停些?!?
許明意從廚房門邊冒出一個腦袋,說道:“其實(shí)沒有很醉,沈遇然故意夸張,把你騙過來。”
蘇莞也不跟他計較:“所以我來了,你有事嗎?”
許明意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看著她的眼睛,誠懇地問道:“你心里還有我,對嗎?”
“對?!碧K莞也老實(shí)地點(diǎn)頭:“我還愛你?!?
許明意正要感動,蘇莞話鋒一轉(zhuǎn):“但我還沒有原諒你?!?
許明意低頭說:“理解?!?
“所以用你的榆木疙瘩腦袋好好想想...要怎么挽回我。”
許明意還真的鄭重其事地思索了起來,半晌,他拉著蘇莞的手,真誠地問道:“那我把初吻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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