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晉伯6(1)

我既然答應(yīng)了王爺，就不能違背諾?？赡侨诵行讨?，我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他。他滿臉猙獰，那我原來覺得英俊的面孔扭曲丑陋，齷齪而下賤。他見了我恐懼得發(fā)抖。我咬著牙看著他，希望他這種恐懼感時間長一點。他開始高聲叫罵，給他的行為找種種理由，說是皇上和我造成了今天的一切，他從我的手段中得了方法，我們罪有應(yīng)得，他唯一不敢說的是王爺有什么錯!我多想把他一點點撕爛，一點點償還他給王爺?shù)目嚯y......可我只能咬牙，微笑著說我呆會兒來看你，我們好好談!但愿他的恐懼本身給他些折磨!

我親自去見顧家小姐，告訴她那人已被斬首。她神情歹毒而悲傷，我忽然覺得王爺也許是對的，應(yīng)該讓他們在一起。一個是怯懦辣手，一個陰險狠毒，不知他們能在一起多長時間，然后開始相互的背叛和陷害?我似無意般落下了一條腰帶，她隨即上吊自盡，我告訴了王爺，他竟然要把他們同葬!可我已完全逆來順受了，聽從王爺，不再爭執(zhí)，就到那個我以前拋尸亂墳場，合葬了這兩個惡人。

王爺從此就不再提這兩個人，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那個女子身上。

我每日陪王爺練習(xí)武功動作，助他氣血循環(huán)?？晌夷苤眢w康復(fù)，卻不能救他思念。一旦那女子有風(fēng)吹草動，王爺?shù)膭幼骶秃鷣y潦草，心不在焉。

自從王爺?shù)弥四莻€女子的下落，就恨不能每天都想得到新的消息。他反復(fù)叮囑，無論那女子做什么，一定要盡力促成，還要千方百計給那女子銀兩。

我暗地告訴了皇上，他囑咐我多派人員，盡量滿足王爺。另外，表面上為王爺打探，實際上也要告訴他諸般情形。

每當來人敘述那女子情況時，我總在場。我已失算了一次，這次一定要好好注意王爺安全。只是我不知道，原來的王妃傷了王爺?shù)纳眢w，而這女子要傷王爺?shù)男摹？蓢@王爺如此人物，所遇女子非奸即惡，真讓人傷感。

王爺想知道細節(jié)，總問具體語，真是讓那些打探的人苦不堪。那女子的語十分古怪，根本無法進行捏造。他們經(jīng)常暗帶筆墨，輪流跟著那女子，一個人得語，馬上示意他人前來代替，自己跑到一旁記錄下來聽到的話語。后來那女子招了一幫乞丐在身邊，我還得派一人扮成乞丐，以便就近聽她語，但他倒也從來沒抱怨，還很歡喜。

王爺平常愈加平靜淡然，幾乎沒有喜怒，也不過問任何其他事情。只在聽關(guān)于那女子的消息時才會有情緒變化，他時喜時憂，還有一次居然失手把藥碗擲在地上，因為那仆人就怎么也給不了那女子銀兩，十文都未遂。那時那女子還沒有掙到過任何銀兩，王爺大概開始擔(dān)憂。一方面，王爺聽了氣得半死，但另一方面，皇上聽得哈哈大笑，可見事不關(guān)己。

哈哈大笑的不僅是皇上一人，我漸漸發(fā)現(xiàn)，來人在敘述那女子行徑時，許多仆從都悄悄聚在門口?；噬夏沁呉彩?，人越來越多，大家就象聽故事一樣。那女子的一一行，都被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大家在那里微笑聆聽，不愿錯過一次。只不過除我和皇上之外，無人知她是女子，只道是一名王爺喜歡的小廝。

我十分擔(dān)心王爺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反復(fù)強調(diào)不能讓他知道。大家唯唯諾諾，明白一旦走露風(fēng)聲，如此歡樂不再。日后見識了那女子的兇悍暴烈，我更害怕有一天她會知道她曾是我們眾人的中心談點。我對所有人嚴訓(xùn)，如有泄露，格殺勿論!

經(jīng)常是這樣的情形

王爺，x日，那小廝與那個叫淘氣的小廝和了半天泥，她說淘氣，咱們這叫鍛煉身體，活動四肢，頭腦發(fā)達，不用花錢去健。。房，可謂十全十美。

淘氣說云起，你說什么是什么，我都覺得很對很對滴。(王爺臉色不好，余者一片笑顏)

......

王爺，x日，那小廝原來想和淘氣去拉煤，遵您的吩咐，決不讓他們同乘馬車，我們潑了他一身糞，那小廝說你太臭了，這簡直是破你的發(fā)臭記錄，明天還這么臭，就別來見我了!淘氣馬上回家，被他爹打了一頓!(王爺臉上不忍，余者憋笑憋得彎腰。)

......

王爺，x日，那小廝給小乞丐們講了一個故事，叫什么阿拉丁神燈，是這樣的......這是大家的快樂時光，屋里屋外一片寂靜。

......

王爺，x日，他們?nèi)タh衙推銷他們的爐子和煤餅，沒進去大門。小人已關(guān)照了衙中人士，次日就會去買他們的爐子和煤餅。去縣衙的路上，他們有說有笑。

那小廝說淘氣，這是咱們創(chuàng)造歷史的一天。日后咱們的七孔煤和一芯爐風(fēng)靡天下，鴻圖萬里，始于今日足下!這是咱們第一個爐子，編號為零零一，你要好好記下，哪天載入史冊，也好千古流傳。

那淘氣說云起，你真了不起，我就是佩服你!(王爺臉色發(fā)暗)我馬上回去寫日記!只是寫完了得放在你那里，不然的話我爹發(fā)現(xiàn)了，打我一頓是小，丟失了咱們的歷史證據(jù)可不是鬧著玩滴。

......

王爺那天沒吃晚飯。

王爺數(shù)次請求皇上容他隱身市井去陪伴那個女子，皇上厲不允。王爺初歸來時，傷重苦痛，夜不成寐?；噬闲闹须y過，幾乎每兩日就一探望，常常夜不歸宮，徹宿坐在王爺身旁。王爺稍見康復(fù)，皇上大宴群臣，廣赦天下，以示歡慶。皇上不曾透露王爺曾受苦難，但人們都看得出，王爺歸來后，皇上對王爺悉心庇護，無以倫比。他每日都要問詢王爺?shù)钠鹁?，遍尋名醫(yī)良藥為王爺治傷。皇上怎能容王爺歸隱，王爺是他世間最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