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她能感覺到辦公室里的溫度似乎降至了零下。
能冰凍一切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所有。
傅鄴川的臉色沉冷陰鷙,鴉羽似的眼界垂下來,再掀起視線的時候,里面翻涌的情緒被迅速掩蓋住。
寧月甚至不敢說下去了。
傅鄴川語氣冷厲,抬了抬下巴,露出一截利落的下顎弧度:
我憑什么相信你
寧月抬眼,看著他:
每個包廂里都有監(jiān)控,如果你想看,我可以讓人拿給你,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看了,我會刪掉的。
她站了起來,抿了抿唇,嗓音沉靜:
我只是想感激你,并不是想趁機要挾你什么好處。
你告訴蘇楠了傅鄴川突然開口。
他第一反應(yīng)關(guān)心的,還是那個前妻。
寧月都有些動容了。
昨晚上蘇小姐和她的先生也來過,我提醒了她最近要注意安全,但是并沒有說其他的。
傅鄴川垂下了眸子,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一寸寸的發(fā)緊。
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鐵青,沉冷,似乎一個眼神就能刀人。
憤怒,被壓抑的情緒似乎帶著凜冽的怒氣,還要失望。
畢竟自己的親生母親做出了這種事情,全然不顧家里的顏面和兒子的想法,任誰都無法接受這件事情。
死寂的沉默過后。
傅鄴川漆黑的目光抬起來,摻雜著凌厲和陰鷙,嗓音沉啞隱忍:
監(jiān)控我會讓人過去銷毀,希望你配合。
當(dāng)然。
寧月沒意見。
她想了想,也不想繼續(xù)呆下去了:
話我都說了,我們就當(dāng)扯平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再見。
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在她的手剛碰到辦公室大門的時候。
傅鄴川漠然的開口:
寧小姐,我送你個禮物吧
寧月詫異的回頭。
傅鄴川站在那里,沒有絲毫的情緒外泄,只是平靜的扯了扯領(lǐng)口,帶著幾分落拓不羈。
他知道這個秘密的分量有多重。
所以跟幫了她兩次相比,并不能算是扯平。
傅鄴川沉默的看著她,說出的話卻比臘月的冰還冷:
別在為你那個失敗的婚姻可惜,知道為什么寧攸臣把你嫁給年大富,來換取寧家的資源嗎
因為你不是寧攸臣的親孫女,你是你母親出軌生下的孩子。
你父母出車禍離世之后,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了。
在你成年以后,你那個親生父親找上門來,去管寧攸臣要錢,寧攸臣才知道了你身世并且做了親子鑒定。
他的話徐徐緩緩,沒有絲毫的感情,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實。
可是寧月卻像是被定住一樣,僵硬沉冷,面色煞白。
她渾身不自覺的發(fā)抖,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的手心出了汗,側(cè)目去看他,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你……
傅鄴川看著她,漆黑的視線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只是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了侵略性:
本來是想作為撞了你的補償幫你一把的,但你拒絕了,現(xiàn)在告訴你也不晚。
他厭惡別人一點小恩小惠就賴上他。
從他不小心撞了她開始,就派人去調(diào)查了這個女人。
懦弱,沒用,感情用事。
她如果提出條件,他可以幫忙的。
但是她放棄了。
連身邊的資源都不會利用,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臭皮囊而已。
寧月久久沒有反映過來,站在那里,任由眼淚撲簌的掉下來。
身體在輕輕發(fā)顫。
細細麻麻的痛感從心臟傳來,一直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