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
高高在上的天諭殿旁,一座稍遜一籌卻同樣威嚴(yán)的偏殿矗立,曾經(jīng)為世人敬畏,如今,似乎徹底變了。
殿內(nèi),燕小魚蜷縮在地上,頭發(fā)凌亂,渾身是血,狼狽異常。
廢物,你的飯!
有過來送飯的下人隨手將飯盒丟在了地上,冷聲嘲諷了一句,旋即轉(zhuǎn)身就走。
地上,燕小魚看著灑落一地的飯菜,吃力地爬了過去,伸手抓過飯菜,便往嘴里塞。
昔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光明神子,曾經(jīng)有多少輝煌,如今就有多少卑賤。
甚至已落魄到連一個送飯的下人都敢欺辱。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神藏受創(chuàng),修為盡散,等同廢人。
雖然神子的稱號還在,但是,被廢只是早晚的問題。
殿內(nèi),燕小魚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吃著灑落地上的飯菜,吃著吃著突然發(fā)起瘋來,一把將地上的飯菜全都掃飛出去。
啊!
痛苦而又瘋狂的怒吼聲響徹大殿,燕小魚趴在地上發(fā)狂一般大笑,笑中,淚水點點落下。
從前的絕代天驕,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又豈是那么容易接受。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李子夜,有著一顆比金石還要堅強(qiáng)的心,不論被打擊多少次,依舊能夠笑容面對。
李家兒郎,最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便是不放棄,永不放棄的堅韌心性。
天諭神殿,高高在上的神座上,書生安靜地坐在那里,注視著偏殿內(nèi)的弟子,神色間不見任何動容。
他若不能靠著自己的意志走過這個坎,天諭殿的神子,就可以換人了。
那李家嫡子,就是從一個八脈不通的廢人走到今日,相較而,神藏受損又算得了什么。
心性,方才是最重要的。
與此同時,煙雨樓內(nèi)。
李子夜站在地泉前,感受到密室方向洶涌澎湃的兇煞之氣,眸中皆是震撼之色。
好可怕的氣息。
下一刻。
三人注視的目光中,一抹白發(fā)身影邁步走來,曾經(jīng)的一頭青絲,再也看不到任何黑發(fā)。
唯有那美麗的容顏,依稀可見當(dāng)前的絕代風(fēng)華。
小師叔。
李子夜回過神,立刻上前,關(guān)心道,你怎么樣
沒事了。
陶夭夭臉上露出一抹溫和之色,道,我們回去吧。
好。
李子夜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向身后的兩位長輩,告別道,夕叔,葛老,我陪小師叔回去了。
去吧。
地泉內(nèi),葛丹陽點頭應(yīng)道。
李子夜頷首,沒有再多耽擱,陪著身邊小師叔朝煙雨樓外走去。
兩人剛出煙雨樓,陶夭夭拿出一條黑布,主動將眼睛蒙上,說道,帶路。
李子夜輕輕點頭,將純鈞劍遞了過去。
陶夭夭抓住純鈞劍的劍鞘,跟著眼前小家伙繼續(xù)朝前走去。
很快,兩人離開了煙雨樓的地域,陶夭夭也將眼睛上的黑布摘下。
回去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陶夭夭看著前方無邊無際的荒野,說道,我準(zhǔn)備閉關(guān)一些日子,將戰(zhàn)力提升至最巔峰的狀態(tài)。
小師叔,我此前的提議,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李子夜不知第幾次問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
陶夭夭平靜道,現(xiàn)在,我只有這一個愿望,而且,唯有我進(jìn)入那座宮,才能幫你看到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辦法有很多,這不是唯一的選擇。
李子夜輕聲道,我的算計中,雖然有很多犧牲,但是,我不希望這個人是小師叔。
我明白。
陶夭夭頷首,輕聲道,我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不過,你也不能否認(rèn),缺了我,你的計劃便不再完美,此事,不必再爭了,那一天,你就安心地看著,你的師叔、你的師門,從不弱于人!
李子夜沉默,許久,輕聲道,我從未懷疑。
走了!
陶夭夭嘴角彎起一抹欣慰的弧度,旋即加快速度,朝著大商都城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