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葉兒沒有立刻回答,同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某種頗為復(fù)雜的表情。
連蔓兒就知道,事情要不好。果然
“兩張桌子,咱爺、我爹、四叔、五郎哥、小七和二郎哥坐一桌,他們喝酒?!边B葉兒告訴連蔓兒道,“剩下,咱、咱坐一桌?!?
那也就是說她們都要跟周氏坐一桌。
“葉兒,到時候,你和三伯娘都上桌吃不?”連蔓兒就問。
連葉兒家也沒雇人。按照一般莊戶人家的規(guī)矩,趙氏和連葉兒負(fù)責(zé)做飯做菜,客人上桌了,她倆負(fù)責(zé)在外屋來回添菜、招呼什么的。是不能一起上桌吃飯,要等到客人吃完了,甚至走了。她們才能吃剩下的飯菜。
“蔓兒姐,這個事,我”連葉兒的臉就紅了,“蔓兒姐,我不是想瞞著你。我、我就是不知道該咋說。我不好意思開口我。”
“哎呀,逗你那?!边B蔓兒就笑道?!叭~兒你別往心里去,這個不算事。”
連蔓兒知道。連守禮并不是一個到了去的人,又非常的缺乏變通。而連葉兒,很多時候,都做不了連守禮的主。
坐一桌吃飯就坐一桌吃飯吧,也就這一頓飯的工夫。能忍則忍。而且,事到如今,連蔓兒也不覺得周氏還會對她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起碼,當(dāng)著面應(yīng)該不會。至于背地里怎樣,連蔓兒就管不了了。
一起吃就一起吃好了,不舒坦的應(yīng)該是周氏,而不是她們,連蔓兒這樣想。
下晌,張氏先是打發(fā)了韓忠媳婦過去幫趙氏和連葉兒做飯。隨后,一家人也往連葉兒家的新房子來。
連葉兒的新家,一進(jìn)了大門,左右兩側(cè)是就是兩扇粉白的石壁,石壁后面,是夾道。這里是用來存放柴禾的,現(xiàn)在則是在墻角堆了些蓋房子剩下的石頭。
再往上,左側(cè)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豬圈。兩邊將來打算開出來做菜園子的地方,現(xiàn)在都空著,矮墻也還沒壘起來。連守禮的打算,這些都不算活計,也不用請人幫忙,他抽空自己個就能慢慢地把這矮墻給壘起來。
因?yàn)闆]有東西廂房,這院子就顯得比老宅的院子還要長。
韓忠媳婦、趙氏和連葉兒都在外屋做飯,為了讓煙往外走的快一些,外屋門上的門簾子干脆就摘下來放在了一邊。因此,連蔓兒她們一進(jìn)大門口,連葉兒就眼尖地看見了。
連守禮就忙從屋里迎了出來。
連蔓兒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連葉兒的新家,大家一起進(jìn)了上房,就被連守禮領(lǐng)到東屋。
同樣是正房,因東方居長的緣故,一般莊戶人家都是家里輩分最大的人住東屋,而且招待客人,也多是在東屋里。
連守禮這東屋是兩間,和老宅一樣,是大開間,中間并沒有做隔斷。連守禮、趙氏和連葉兒就住在這屋里。到晚上,連守禮和趙氏就睡炕頭,連葉兒睡炕梢,中間放閘板。
西屋是連守禮做木工活的房間。
大家在屋里坐下,連葉兒就端了茶盤,送了熱茶上來。
連蔓兒接了茶,見里面的茶雖不算好,卻也不是莊戶人家最常喝的茶葉沫子,就知道,這是連葉兒為了待客特意買的。
“葉兒,你這拋費(fèi)了,太見外?!边B蔓兒就對連葉兒道。
“蔓兒姐,我跟你說實(shí)話。這不光是為了今天,也不是特意給我四叔、四嬸、你們買的。以后我爹做個木匠活,這人來人往的,都用到著?!边B葉兒就笑著對連蔓兒道。
連蔓兒笑了笑,就不再說什么了。
“他三伯娘,我們再來給你幫把手吧?!睆埵暇驼酒鹕?,向著外邊道。
“別,四嬸你快坐?!边B葉兒忙就攔到。
“不用了,你這打發(fā)個人來,一個就頂好幾個。馬上就好了,別再沾了你的手。枝兒和蔓兒都坐著,用不著你們幫忙。”趙氏也走到門口,沖著張氏笑道。
張氏剛從外面進(jìn)來,眼見得飯菜就要做得了,也就沒和趙氏客氣,重新又坐了下來。
“老四,有個事”連守禮向連守信開口道,這么說話的時候,他的眉頭幾乎扭到了一起,顯示要說的事讓他很難開口。
“啥事?”連守信就問。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外面大門響。
“咱爹來了?!边B守信坐在炕沿上,扭過頭去,透過炕頭唯一的一扇琉璃窗往外張望了張望,就道。
這么說著,連守信就站了起來。張氏、五郎、連蔓兒、連枝兒和小七也都站起身。一家人從屋里出來迎接連老爺子。
連守禮沒來得及將話說出來,也跟了出來。
從外屋出來,看見迎面來的人,連蔓兒就怔了一怔。(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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