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子在地里就發(fā)了脾氣,回到家之后,就躺倒在了炕上,飯也吃不下。這一場悶氣生了好幾天,才慢慢地緩過來,不過精氣神又減了幾分。
五郎在羅家村的莊子上住了幾天,回來之后,聽說了這些事情,只是搖頭嘆氣,也沒說什么。她們家的莊稼差不多都收拾了進來,都放在打谷場上晾曬。連守信、五郎就又帶著人去了葡萄園,開始采摘葡萄,釀這一年的葡萄酒。
等葡萄酒釀的差不多了,連守信又開始領(lǐng)著人整地、往地里送糞,準備種冬小麥。
這期間,過了八月節(jié),這一季的河鮮又賣了一個好價錢。
一家人忙的幾乎腳不沾地,直到進了九月,冬小麥也種好了,才有工夫喘了一口氣。經(jīng)過這一個月的忙碌,一家人不僅沒人抱怨,反而都更加神采奕奕。尤其是晚飯后,聽連蔓兒和小七撥拉算盤珠子算賬的時候,連守信和張氏都笑的合不攏嘴。連蔓兒幾個也都不逞多讓。
“又是一個豐年?!边B守信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舒坦地伸展四肢,感慨道。
一家人就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起來。
“下晌二郎往老宅送糧食,到咱家來坐了一會。那時候你不在?!睆埵弦贿叧弥淼淖詈蠊饬磷鲠樉€,一邊對連守信道。
“二郎說啥了沒?”連守信就問。
“沒說啥,我問了他在作坊里干的咋樣,他說挺好的。”張氏就道,“二郎累瘦了。這一天天去作坊干活,一早一晚還得幫著家里收地,也就是他身子壯,擱別人早受不了了?!?
“二郎這孩子,命苦啊?!边B守信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半晌,才說出一句。
“一根蠟燭兩頭燒,哎?!睆埵蠜]有抬頭,所以并沒有看見連守信此時的臉色?!奥犝f在那邊,還天天看著個好臉,往這邊送糧食,每次都得不著好臉?!?
一根蠟燭兩頭燒,這是一句俗語,在這里形容二郎一邊要去作坊里做工,一邊還要下地干活。
“光好臉有啥用?!边B守信就道,“他這么給老羅家拼命,再不給他個好臉,那也別活了?!?
連守信的語氣有些沖,張氏終于發(fā)覺了。她抬起頭看了連守信一眼,就不吭聲了。
“算了,算了,說這些有啥用。”還是連守信自己緩了過來,不過還是向張氏問道,“今天二郎去老宅,二當家的兩口子又罵他了?”
“那還用問嗎?!睆埵暇偷?,“這不二郎有了工錢,糧食都送的及時,二當家那兩口子就朝他要東西,二郎沒答應?!?
“也怪不得他們倆口子越來越懶?!边B守信就道,“有二郎每個月這口糧,他們倆就更不想干活了。再多給他們點,他們更飛上天了。”
“二當家太太又開始串門子了,聽說背后一總叨咕老爺子、老太太還有大當家的那一股人。”張氏就道,“二郎給的糧食,都歸公中里,他們就落下點衣裳。聽說這兩口子都跟人說,大當家的一家是靠他們養(yǎng)活著?!?
“他們不會是想分家吧?”連蔓兒洗了幾個香瓜,用托盤裝了出來,正聽見張氏后面說的話,就問道。
“這話倒沒人聽他們說?!睆埵暇偷馈?
“遲早得分吧,晚分不如早分。”連蔓兒道。
“那得看老爺子的。說是想開了,其實還是沒想開?!边B守信嘆氣道。連老爺子一直把著不分家,放著享福的好日子不過,非要操心費力,最后還不討好。
“就看是大當家的先開口,還是二當家的先開口了。我看二當家的開口的面大。”張氏道。
“開口直說不大可能。”連蔓兒想了想,就道,“肯定得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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