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夢都沒想到的事。”連守信感慨著,“我這大字都不識得幾個,也沒啥才能,也就是個能吃苦,種種地、跑跑腿啥的。咱這是提前享到了子孫福了?!?
關于得官這件事,連守信和張氏都非常高興,但是他們并沒有因此就得意忘形,覺得從今以后,自己就是官了,就了不起了。
“我也沒想到?!睆埵弦埠芨锌熬臀蚁胫?,那也得是十年往后的事了。還得五郎和小七出息。他們倆做了官,咱們倆跟著享這個福。其實,咱有沒有這個都沒啥,孩子們能出息了就行?!?
“我也是那么想的。這好在就是個名兒,不是讓我上任管事去,要不,我立馬就得去辭官?!边B守信語氣中有些笑意,“咱當官,那肯定不能像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那樣。咱不貪錢,可咱怕也管不好事,到時候讓老百姓跟著咱受罪,那也是罪過。好在這官就是個名兒。”
“當初我爹相中你們家,其中一個,就是相中你心眼好。你吧,別的不說,就心眼好這一點,還是真沒錯。”張氏小聲道。
“要說咱家能過上現(xiàn)在這個日子,咱幾個孩子爭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咱遇見貴人了。沈家六爺,是咱的貴人啊。”連守信嘿嘿傻樂了一會,又道。“就說這個官職,人家皇上每天要辦多少事,認識咱是誰啊。這肯定是,人家六爺給咱說好話了?!?
“這個肯定的。六爺也是看著幾個孩子?!睆埵暇偷?。
“對了,你現(xiàn)在可不是一般人了,你是官老爺了。你看那城里的官老爺,一個小老婆兩個小老婆的,大當家的還是捐的官,還沒你這個官大,人家還納了個英子。你這,是不是也”頓了一會,張氏又道。
“說啥胡話那?!边B守信立刻急了,“我是那樣的人嗎?以前我不就給你發(fā)過誓?”
“哎,我說,你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就是琢磨這個事了吧。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咱家現(xiàn)在多好,弄個不知道啥心思的女人來,我不是好日子過夠了,自己找不痛快嗎。”
“那你自己個不想,也擱不住別人打這個心思。我聽說,當官的,都有人給送這個,還說比送錢更管用?!睆埵嫌值?。
“你這是聽誰說的。別人是別人,我是我?!边B守信道,“咱少年的夫妻,你跟我苦了這么些年,有些事,我挺對不起你的,那是不由我說了算。往后,我不能喪良心。再說,我也不好那個。孩子們都老大了,過兩年我也抱孫子了,就算我不嫌害臊,我也得替孩子們想想,不能讓孩子們抬不起頭來。”
“別瞎琢磨了,睡覺吧,咱家,絕不會出這樣的事?!弊詈?,連守信對張氏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張氏的聲音有些飄忽,“這兩年,我這肚子,一直就沒動靜。我知道,你還想要孩子”
連守信沉默了半晌,最后伸出胳膊,將張氏摟進了懷里。
“你這說的是啥話,你不比我還想要?是因為啥這樣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是我對不起你,老連家對不起你。你都沒埋怨我啥,我咋能再犯渾,去戳你的心?!?
連守信這么說著,張氏在他的懷中,就嗚咽了起來。
“你就放心吧,我自己個不能做那樣的事。他們別人誰也說不動我。我知道你擔心啥,其實完全用不著。老爺子他不能說那樣的話,老太太想要說,她也得尋思尋思。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們誰真要敢提這個,就別怪我不認她是誰!”
這夫妻兩個喁喁的說了半夜的話,才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就都起來了,吃早飯的時候,連蔓兒發(fā)現(xiàn)連守信和張氏似乎是沒睡好,更加奇怪的是,張氏的眼睛還有些腫。連蔓兒有些詫異,不過卻懂事的沒有去過問。
上午,吉時,傳旨的人到了,一家人在前廳擺設香案接旨。送走了傳旨的人,連守信和張氏都穿上了新補服,將圣旨和書冊供奉起來。之后,連守信就和張氏在上首坐了,伺候的人一波波地進來跪拜,領賞錢。
不僅是松樹胡同宅子里的人,還有三十里營子、錦陽縣城、羅家村三處宅子和田莊上的人,以及幾家鋪子的從掌柜到所有的伙計,都各有賞賜。
正熱鬧間,又有沈家的人送來請?zhí)堖B守信闔府過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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