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夜幕低垂,銀河傾灑,周邊一片寂靜。
周禾徹底懵了,她的思緒,她想說的話,都被云牧琛的節(jié)奏打亂了。
云牧琛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緊咬的紅唇上,克制著。
這種時候,其實不適合講道理,適合做一些越界的事。
事物改變的本質(zhì)是質(zhì)變。
可是,云牧琛怕嚇到她,怕把她好不容易生出來的一點喜歡給嚇跑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他保持著環(huán)住周禾的姿勢,耐心地等她看清內(nèi)心。
天空星辰點點,像遠古情人的淚,穿越億萬年的時光,與今晚的悸動相遇了。
周禾無法自欺欺人,無法為了一時萌生出的男女之情失去理智。
她無法預(yù)測,把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帶到命里來,會給他帶來什么?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讓他們都看清事實。
“云牧琛,你見過我眼睛的異樣,我的眼睛不單單是瞳膜異色癥,它是我命里的劫數(shù),我從小被家里送上山也是因為我控住不住它?!?
“每次我的眼睛變色,我就會變成怪物一樣,情緒很不穩(wěn)定,甚至會去傷人……”
云牧琛慎重地打斷她:“不要否定自己?!?
“你聽我說完?!敝芎滩桓彝?,她要一鼓作氣說完。
“師父把我養(yǎng)在山上,不愿意放我下來,不光是因為我的眼睛,還因為他算出來我24歲的時候有劫難,我的命盤上,連他都看不到我24歲之后的軌跡,一點都沒有,所以……”
周禾喉嚨微堵:“我是對你動了心,但是,我沒有長久愛你的能力,你真的很好很好,更沒有必要牽扯進我的因果中來?!?
她抬眸,坦誠地看向云牧琛:“我們現(xiàn)在只是對彼此動心,其他任何事都沒有發(fā)生,如果我對你來說是一種困擾,我會徹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周禾從來沒對任何外人說過自己的秘密,說完后,她胸口堵得發(fā)痛,但是她確定,她真的對云牧琛動心了。
她一點都不想他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她也看清了自己。
從十三歲開始,她之所以能對劫數(shù)淡然處之,是因為沒有人能讓她像現(xiàn)在這樣不甘過。
光明恰如其分地降臨,通電了。
一切如夢,醒了。
周禾看清了云牧琛臉上無法接受的神色。
她真的該走了。
她這次很容易就掙開了滾燙的懷抱:“云總,謝謝你的喜歡,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周禾真誠地表達了謝意,迅速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的心很沉,很堵,整個人像缺氧一般無力。
回到餐桌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各自在消遣。
任遠滿桌子拉投資,想打個翻身戰(zhàn)。
輪到宋琦瑋這兒,宋琦瑋嘲笑他:“你畫餅加花椒呢,能麻一個是一個?!?
任遠啐他:“我這叫用戀愛腦搞事業(yè),哪像你,拿事業(yè)腦當舔狗,回報率更低?!?
姚瑤鄙視他們:“你倆這叫菜鳥互啄,誰也不比誰強?!?
宋琦瑋冷哼一聲:“得!自投羅網(wǎng)一只小菜鳥,搓局麻將三缺一。”
姚瑤把紙巾揉成團,扔他。
周禾出神地坐在餐桌邊,看著,聽著,感受著,努力把場景印在腦海中。
過了今晚,她就要正式和這樣的生活告別了。
還算好,遇到過,經(jīng)歷過,她也不算虧。
姚瑤打破了她的沉靜:“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哥都來找你了?”
“說了會話。”
姚瑤活躍的腦子開始編排戲碼,打趣她:“星光璀璨,赤裸相對,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么實質(zhì)性進展了?”
周禾心有余震,難看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小瑤瑤,我和他沒有可能,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姚瑤被她失落的神情嚇到:“你們怎么了?那天在醫(yī)院你不是還說要好好想想嗎?想了這幾天,就是想解決掉他???”
她左右不了周禾的決定,但心里的天平還是不自覺往云牧琛身上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