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垂眸看著身下的人,她紅著眼,眼底充斥著快要溢出來的憎恨。
手中的力道不受控制加重,這時一滴淚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很燙。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勾出一抹諷刺的笑,“紀舒,你是不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紀舒緊緊抿了抿唇,嘴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白。
她嗓音艱澀,“陸津川,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紀舒的手在底下死死攥著床單,瞪著邵寒聲,又吐出了三個字,“你不配?!?
那模樣似乎是要把這三個字狠狠地鑿進陸津川的心里,血淋淋地刻在他的心臟血肉上。
陸津川嗤笑一聲,手上卸了力。
紀舒趁機從他的禁錮下逃離,她卷著被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拉開和陸津川之間的距離,眼神里充滿著警惕。
陸津川慢斯條理地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弄亂的衣服,深深凝視著她。
臥室靜得可怕。
半晌過后,陸津川拿起手機,奪門而出。
“砰”的一聲,巨大的關(guān)門聲在房間內(nèi)回蕩著。
聽到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紀舒如釋重負,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的手在抖,下巴在抖,嘴巴也在抖,全身止不住地戰(zhàn)栗,最后軟軟地癱在了床上。
心口像是被刀絞著,紀舒按住心臟,大口大口喘著氣,眼淚順著眼角滾了下來。
她還有什么資格再要孩子呢?
陸津川也沒有資格。
紀舒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處于半夢半醒之間,想醒卻醒不過來,想抽離卻被拉回,一來一往間陷入了記憶深處。
那是在陸津川消失后的第二個月,紀舒在悅園參加同事的生日聚會,結(jié)束后在經(jīng)過一個包廂時聽到了陸津川的聲音。
包間內(nèi)氤氳著煙酒氣,陸津川坐在沙發(fā)的主位上,懶散又隨意地捏著酒杯。
消失了兩個月的人突然出現(xiàn),紀舒晃了神。
她拿出手機,熟練地按下那串早已爛熟于心的數(shù)字,這個電話號碼,在過去的兩個月里,她不知道已經(jīng)撥打過多少次了,卻從未打通過。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sorry......
冰冷的機械聲一遍遍重復(fù)著,紀舒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透過門縫,陸津川慵懶地靠著沙發(fā),隨意附和著周圍人的談笑,嫻熟地轉(zhuǎn)動著震動的手機。
手機不停地振動著,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繼續(xù)若無其事地與人談笑風(fēng)生。
“陸少,你的手機一直在響呢?!庇腥撕靡馓嵝?。
陸津川微微抬眼,瞥了一眼不斷震動的手機,皺著眉把它扔到了一旁的冰桶里,隨口說道:“騷擾電話。”
說完,便不再理會。
紀舒聽著電話里持續(xù)傳來的忙音,按下了掛斷。
她想起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陸津川就是在躲她,他還串通了所有人來騙她,可究竟是為什么?
包廂里不知道是誰問了句,“陸少,你明天是不是又要飛美國了?”
陸津川抬了抬眼,“誰說的?”
“星媛說的呀,你和星媛關(guān)系真好啊。這兩個月您都飛了三次了吧?!?
旁邊有人附和,“要不是紀舒,陸少早就和徐星媛去美國了,還用得到這樣來回飛嗎?”
包廂內(nèi)的人無一不在談?wù)撔煨擎潞完懡虼ㄖg的美好愛情故事。
他們的聲音在像是在耳邊呢喃,紀舒迫切想逃離,但是身體卻動彈不得。
一旁有個公子哥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問,“陸少,徐星媛和紀舒你更喜歡哪個???”
陸津川抽出一根煙,呷了一口。
他的眉眼被濃濃的煙霧籠罩,嘴角噙著一抹笑,“她?沒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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