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是一個炸雷響起,閃電撕裂長空,而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顫抖。
不管老少男人女人,全都在帳篷里鉆了出來,瞪著眼睛,張著大嘴,看著對面的高山,滾滾落石在往下掉落,時間不長,整個山坡開始向下滾動,緊接著洪峰夾雜著泥漿、石塊度卷而下。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天地,腳下的大地不停顫抖。
這樣壯觀、宏偉、真實、殘酷、無情的一幕,讓他們臉色蒼白,眼看著自己的家眨眼之間消失無蹤。
當泥石流從腳下十幾米的地方奔涌而過的一刻,很多人都腿發(fā)軟的坐到地上,一個個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就連那些畜生都不在叫喚,它們也對這樣的天地之威感到恐懼。
楊洛看著泥石流如萬馬奔騰般流動,整個大地在暴雨的洗禮下,頓失黛色,秀美山川千瘡百孔、房屋、樹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大可村的人員撤離沒有?!?
孫宏宇說道:“不用擔心,這都多長時間了,應該都撤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老人拄著拐棍走到楊洛面前,拉著楊洛的手激動的說道:“楊書記啊,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村里一百條人命就沒了?!?
老人的話把眾人驚醒,一個個全都圍在楊洛他們身邊,感謝的話說了又說。
楊洛抬手向下壓了壓喊道:“鄉(xiāng)親們,感謝的話就不要說了,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好了,外面的雨太大,大家趕緊回到帳篷里去,要是病了可就麻煩了,這場雨還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時候呢?!?
這場暴風雨持續(xù)到了晚上八點多鐘,終于風停雨收,烏云散盡,明月當空,點點繁星綴滿蒼穹,幽冷的月光傾灑在滿目蒼夷的大地上,平添一份凄涼。
孫宏宇輕聲說道:“一切都過去了。”
王奎武說道:“楊書記,要不是你趕來,我們村這一百多條命,估計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楊洛看著王奎武說道:“有煙嗎?”
王奎武在兜里拿出一包廉價的香煙,然后給楊洛和孫宏宇還有周明他們分了一根。
楊洛深深吸了口煙,感受著煙霧灼燒著肺部的快感:“你們都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近百里的山路要走呢?!?
孫宏宇說道:“估計路已經(jīng)毀壞的不成樣子了,要想走出去很難。”
楊洛說道:“無論多難也的走出去,不然這里一百多口再加上大可村,三百多口人,都得餓死。不過也不要擔心,縣里一定會派人過來營救?!?
天亮了,楊洛幾個人在山頂整整站了一個晚上。七點多鐘,楊洛就組織人員隨著退卻的洪水緩緩的向大可村前進。
那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輪流背著老弱病殘,艱難的行走在齊腰深的水中。
這場雨實在太大了,幸虧紅水河沒有決堤。黃平義一直無法和大可村、王木村聯(lián)系,不知道那里情況如何,一直心急如焚。可山路被沖毀無法通過,沒有辦法,等到雨停了,馬上把還在其他鄉(xiāng)鎮(zhèn)搶險救災的武警支隊調(diào)過來一部分,連夜修橋鋪路,緩慢的向大可村進發(fā)。
“黃書記,還是休息一下吧,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急也不是辦法。”高明說著話,眼里閃著幸災樂禍目光。
黃平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休息?現(xiàn)在大可村和王木村情況怎么樣還不清楚,就是爬也要爬過去看看?!?
高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低頭跟在人群里往前走。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他們終于爬上了大可村前面的一座山坡,可見到山下的一幕,心都沉到了谷底。
“沒了,沒了,什么都沒了?!币幻h政府的科員,喃喃的說著,然后蹲在地上嗚嗚大哭。
那些武警也都雙眼通紅,看著眼前的一切默不作聲。
黃平義喃喃的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楊洛前天晚上就過來了,他一定把人撤走了?!?
高明嘴角抽動了一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在臉上一閃而過。
“黃書記,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楊洛身上,這么大的災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我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也許他根本就沒來?!?
“你們看,在哪呢!”一名武警官兵指著對面的山坡,大喊一聲。
這一嗓子驚動了所有人,全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對面山坡走上來一個人,然后筆直的站在坡頂,金色的陽光傾灑在他身上,就像一個披著金色戰(zhàn)衣的天神,正迎著微微的山風眺望著他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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