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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俊武又是一聲大吼:“你他媽的還能不能行了,快一點?!?
也不知道肚子里那點貨有沒有處理完,陳元聽到肖俊武的怒吼聲,急忙胡亂的擦了下屁股,提上褲子就往回跑。
陳元快速跑到已經(jīng)收起的帳篷旁邊,對著一名士兵喊道:“小四,我的背包呢?”
小四是個新兵,年紀(jì)不大,也就十八九歲,臉上還有未脫的稚氣。雖然這小子是后勤兵,但這剛剛?cè)胛榫陀袡C會參加演習(xí),這幾天一直都很興奮,就是現(xiàn)在都還兩眼放光,正在賣力的收著帳篷。
“在這呢,班長!”小四指著身邊。
陳元走過去看到背包已經(jīng)被整理好:“謝了小四!”
“不客氣!”小四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憨憨的笑容。
陳元急忙戴上頭盔,檢查手槍,又整理了一下坦克靴,然后背上背包狂奔向肖俊武。由于一身行頭太重,而且地上的雪已經(jīng)過了腳脖子,跑起來讓他有些費勁,但速度并不減。
“快一點,你他媽的沒吃飯啊!”肖俊武看到陳元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子可是老兵油子。平時訓(xùn)練絕對不含糊,可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拉稀。這話在以前也就是個玩笑,可今天還真應(yīng)驗了,集合哨一響,其他人迅速集結(jié),坦克都啟動了,這小子作為他一號車的駕駛員,居然真的拉稀去了。
“報告,一號車駕駛員陳元報道!”
“少廢話,快點上車!”肖俊武恨不得把這小子一槍斃了。
“是!”陳元也知道,今天這個臉丟大了,以后還不知道被其他人怎么取笑呢。也對自己的不爭氣感到臉紅,媽的,怎么就這么巧,偏偏我去拉屎,集合哨就響了。
陳元剛一轉(zhuǎn)身,肖俊武喊道:“等等,你的背包怎么回事?”
陳元一愣:“怎么了?”但他把背包拿下來就一臉的欲哭無淚,由于著急他也沒有注意。原來背包沒有扎緊,臉盆沒了、水壺掉了、迷彩鞋也少了一只
“行了,不要去找了,快點上車!”肖俊武現(xiàn)在想生氣,都生不起來了。
“是!”陳元也顧不了那么多了,跳上一號車鉆了進去,通信員已經(jīng)在等待。
肖俊武跟指導(dǎo)員和副連長打了個招呼:“上車!”然后也鉆進一號車,指導(dǎo)員和副連長上了二號車。
肖俊武戴上頭盔說道:“營指揮所命令,讓我們在明天晚上五點之前到達九號區(qū)域,出發(fā)!”
于此同時,坦克2連、3連、反坦克連、機械化步兵連、火力支援連、支援保障連在不同地點同時向二十公里外的219公路集結(jié)。
凌晨四點,兩輛裝甲指揮車在警衛(wèi)通訊排、偵察排、衛(wèi)生排的護衛(wèi)下,在夜色籠罩的雪域高上原快速行進著。營長連暉、教導(dǎo)員趙宇齊在一號指揮車內(nèi),透過觀察鏡,可以看見一條坦克組成的長龍在飛馳。
“命令,裝甲步兵連全速前進,到達九號區(qū)域后,迅速勘測地形并設(shè)立前敵指揮所?!?
指揮車內(nèi)不停地接收上級指示、發(fā)出作戰(zhàn)命令,指揮車內(nèi)緊張卻有條不紊。
219國道是世界上最艱險的公路之一,公路全長兩千三百多公里,穿越舉世聞名的昆侖山、喀喇昆侖山、崗底斯山、喜馬拉雅山,翻越十六個冰大坂,涉四十四條冰河,全線經(jīng)過的大部份地段為無人區(qū)。平均海拔四千五百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險、路況極差和環(huán)境最惡劣的高原公路。
在219國道南約二百八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莊,叫苦魯勒村,位于葉爾羌河上游,海拔三千五百米,四周高山環(huán)繞,山頂?shù)姆e雪終年不化,縹緲雪峰之下的苦魯勒村,呈現(xiàn)出一種超凡脫俗的美。
它是離喬戈里峰和克勒青河谷最近的村莊,這里的村民雖然貧窮,但世世代代守護著這片土地,也堅守著內(nèi)心的美麗與純凈。而苦魯勒村是進入喬戈里峰和克勒青河谷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最后的補給站。
村里共有六十戶人家,二百多人,村民幾乎都是柯爾克孜族人。這里的房屋全都是用石頭和泥土粘結(jié)壘成,遠看就像是一個個積木。在高寒地區(qū),這樣的房屋能夠很好地起到保溫和防風(fēng)作用。由于這里海拔高,除了青稞,其他的農(nóng)作物都無法種植,村民日常食用的面粉和蔬菜都要從山外運進來。不僅如此,村民的生活用水也十分困難,需要趕著毛驢到很遠之外的葉爾羌河,把水馱回來。
苦魯勒村的村民以從事畜牧業(yè)為主,除了牛羊之外,村里組織了一支駝隊,專門為往返喬戈里峰的游客和登山者做向?qū)Ш瓦\輸,這也是村民的一項主要收入來源。
在柯爾克孜語里,苦魯勒就是哨崗的意思。正如村名一樣,這個小村就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由于苦魯勒村靠近邊境,因此村民也當(dāng)起了護邊的工作。這本來是民警的職責(zé),但由于苦魯勒村只有七個民警,而護邊的范圍近百平方公里,如此大的面積,僅憑幾位民警是無法巡邏的,所以必須依靠村民們的幫助。
在苦魯勒村的護邊員中,有一個叫吐爾洪的年輕人,他雖然只有二十八歲,但在苦魯勒擔(dān)任護邊員已有十二年。吐爾洪生于護邊世家,早在二百年前,當(dāng)時的清政府就選派了包括吐爾洪祖先在內(nèi)的九個柯爾克孜族人,從克孜勒蘇遷到距此不遠的苦那古村護邊。從那時起,這個家族就世世代代守護著邊境,到吐爾洪這一代,已經(jīng)整整七代。在他家里,至今還保存有民1國政府頒發(fā)給他爺爺?shù)淖o邊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