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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的中山路,是一條給人晚上似天堂白天如草房般印象的路,一條用腳從頭走到尾不超過五分鐘、用嘴卻可能讓你念叨好幾年的路。只要你來過這里的人,無論是天南海北,無論日歷怎樣翻閱,這條溢滿草根味的美食一條街,將如同泛黃的老照片一般,留在他們的記憶里。
牛壯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楊洛收起電話下了車,然后跟牛壯進了那家叫好串燒的燒烤店。由于正是飯點的時候,小店又不大,里面十幾張桌都坐滿了。
牛壯一看傻了眼:“書記,沒有地方了!”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說道:“先生,就兩位?”
楊洛搖頭:“幾位你這里也沒有地方了!”
女人指了指外面說道:“現(xiàn)在天氣也不冷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在外面放一張桌,這樣還能欣賞一下中山路的街景。”
楊洛看著女人,問道:“你是老板娘?”
女人一笑:“不像?”老板娘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三十一二歲,但那種成熟和沉穩(wěn),跟她的年紀倒是不符。
楊洛也笑著擺了擺手:“行吧,那就在外面給我弄張桌子?!?
“好嘞!”老板娘招呼著兩名服務(wù)員抬了張桌子擺到外面,然后又拎了幾把椅子。
楊洛和牛壯坐下來,點了燒烤又要了一扎啤酒。等燒烤和啤酒上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等何重陽。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何重陽跟管虎才到,楊洛問道:“怎么這么長時間才過來?”
何重陽說道:“我接到齊書記的電話,去了省委一趟,把游向前的口供送了過去?!?
楊洛點頭,給何重陽和管虎起了瓶啤酒:“吳建奇那里呢?”
何重陽拿起酒灌了一口,“已經(jīng)派人過去實施監(jiān)視,不會有問題?!?
楊洛說道:“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換個位置?”
何重陽一愣,緊接著哈哈大笑,“別鬧了,開什么玩笑,我往哪挪地方?“
楊洛說道:“長沙,市長!”
“呃!”何重陽笑聲戛然而止,歪頭看著楊洛嚴肅的臉,才知道楊洛不是在開玩笑,“你說的是真的?”
楊洛說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管虎臉上充滿了喜色,長沙的經(jīng)濟排在全國第十四位,更重要的是這幾年增速非???,可不是南寧能比的。而且何重陽雖然有著副市長的職位,但不是入常的,要想正位市長,不熬個十年八年的想都不用想。要是何重陽不想在政府部門工作,不想當(dāng)市長,還想在公安口上工作,那就只能進入省廳。但這個也要熬時間,因為公安廳廳長陳紹康調(diào)過來的時間不長,要想把他熬走了,估計也得幾年。
管虎不禁為何重陽感到高興,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要說一步登天有些過。但長沙市長那個位置,絕對是何重陽登天的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臺階。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在這個臺階下,想上去卻上不去!
何重陽又何嘗不明白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但他想得更深遠,楊洛突然這么安排他去長沙,肯定有很深的用意。
“能給我個理由嗎?”何重陽沉聲說道。
楊洛身體向后一靠,拿出煙點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喃喃的說道:“南邊要動手術(shù),上面讓我過去??晌壹词褂腥^六臂,想要動那邊,也不容易,所以得找?guī)褪职?。海口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梧州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東莞公安局局長、副局長的位置,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還有福州和贛州,你應(yīng)該知道誰會過去?!?
此時何重陽和管虎一臉的駭然,其實對于錢榮的突然調(diào)動,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猜測這背后肯定隱藏著什么,但又看不透。以至于后來黃平義、馮保國還有葉佳的調(diào)動,更加讓人不明所以,感到迷霧重重。
而何重陽也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猜測這樣不按常理的調(diào)動,背后到底隱藏什么。而且他還跟管虎以及其他人說過這事,也討論過,但無論是誰,估計就是省里的那些大佬都不會想到,這是楊洛針對南邊在布局。
何重陽深深吸了口氣,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我不想去呢?”
楊洛彈了彈煙灰:“你也給我一個理由!”
何重陽說道:“說句心里話,長沙市長這個位置,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但我不想脫下警服,一天都不想,除非我死了,或者真的干不動退休為止?!?
楊洛抽口煙,說道:“我還以為你怕死呢!”
何重陽一笑:“我當(dāng)然怕死,只是當(dāng)了警察,穿上了這身衣服,有時候明知道很危險,也得硬著頭皮沖上去。”
楊洛看著何重陽:“我讓你去長沙,就是讓你掌控住公安局,在需要的時候配合我行動,這跟你脫不脫警服有什么兩樣?”
何重陽搖頭:“不一樣,我一天不穿警服都不自在。”
楊洛把煙頭仍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惡狠狠的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有點大局觀,?。空焖阌嬜约旱哪屈c小九九,你還配穿這身警服?”說著楊洛拎了拎何重陽的衣領(lǐng)。
何重陽也吼道:“老子就這樣,就是不想脫這身衣服,怎么樣?”
他們這一喊,頓時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老板娘也充滿在里面跑出來,“怎么了,怎么了?”當(dāng)她看清楚還有兩名警察的時候,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有有話就好好說,不要吵架啊。大家都是朋友,吵起來傷了和氣,多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