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很多事情在腦海中出現(xiàn),內(nèi)心突然彌漫出苦澀與無奈。
他閉上眼睛不斷安慰自己,
他沒有怕,沒有怕,那不是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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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李弦涼從銷售部回來,就看到同事兼好友張弘文站在他辦公桌前笑咪咪的跟他打招呼,“嗨,阿涼,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李弦涼把材料扔桌上,坐到椅子上無精打彩道:“沒睡好。”
張弘文驚訝道:“不會吧?你打了一夜的飛機?”
李弦涼瞪他一眼,“滾,去死?!?
張弘文“靠”了一聲,用手戳他胳膊小聲道:“阿涼,這次你可要請客啊。”
李弦涼疑問看他,張弘文把手里卷成筒子狀的文件往他手里一送,“你真欠了我天大的人情,自己看?!?
李弦涼打開一看,啊……
張弘文趾高氣揚道:“這文件可重要著咧,真要讓經(jīng)理看到那可不得了,咱倆都得玩完,數(shù)字兩處,文字一處,我都用藍筆圈著呢,你平時工作沒這么遜啊,今天是怎么了?”
李弦涼疲憊的撫著額頭,道“家里有點事,確實狀態(tài)不好?!彼缟辖o李林打幾通電話也沒打通,他一直擔(dān)心到現(xiàn)在。
“謝謝了,你想吃什么盡管說,我請客?!?
張弘文道:“我是不會客氣的,本來就是跟你蹭飯來的?!比缓笈呐睦钕覜黾绨?,“累了就休息下,這些資料不急,等吃完飯回來再整理也行?!?
李弦涼點點頭。
張弘文走后,李弦涼起身去了趟廁所,又給李林又打了幾遍電話,最后總算是接通了。
“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
“睡覺,什么事?”李林電話里聲音有些不滿。
李弦涼皺著眉道:“我跟馬辰一說過了,那些人應(yīng)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以后記得別再跟他們混在一起?!?
“知道了?!崩盍钟悬c不耐煩道。
“你頭上的傷怎么樣?”李弦涼問。
“……沒事?!崩盍执?。
“嗯,這幾天注意別碰水?!?
李林這次停頓了很久才回說:“哥……”
“嗯?”
“咳,沒別的事我掛了?!闭f完也沒等李弦涼回話就撂了電話。
李弦涼聽著電話里“嘟嘟”的回音,臉色有點難看,自嘲得笑了笑,有點失望,覺得自己這哥哥做得非常差勁。
他和李林的兄弟關(guān)系一直不太好,李林十三歲以后就不太親近他了,甚至越來越疏遠,除非必要否則李林都不愿主動見他一面,無論他對李林怎么樣,做什么,在李林心里可能覺得都是無所謂吧,也許,他心里從來就沒有真正把自己當(dāng)成他的哥哥。
李弦涼努力仰起頭望著天花板,是因為同父異母那道隔膜嗎?所以,他們永遠也不能像普通兄弟那般的相處?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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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么的不情愿,時間永遠不會為你停下。
李弦涼斜倚在樓下的路燈旁,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散,有幾縷蓋在了眼睛上,他也懶得動手撥開。
一輛非常拉風(fēng)的紅色跑車緊急剎車停在路邊,夜幕下車子折射出炫麗的光茫,惹得附近幾個路人頻頻回頭,皆是一臉的羨慕。
車窗搖下來,馬辰一胳膊搭在邊緣手摸著下巴,注視著不遠處的李弦涼,露出淡淡得笑容。
剛才開車經(jīng)過時,不經(jīng)意看到李弦涼,他竟然晃神了,剎車后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路燈下他蒼白俊秀的面孔,那種妥協(xié)和茫然的表情刺痛了他的心,居然讓他有種想當(dāng)場抱他入懷的沖動。
尤其是看到李弦涼身上穿得那件純白色衛(wèi)衣及灰色的緊腳休閑褲,和以前一樣瘦弱的身體及那筆直勻稱的雙腿,讓他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記憶迅速在他幾年前遇到李弦涼的那個畫面里定格,微風(fēng)輕拂仿佛都只是昨天的事,那時的他好像也是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其實李弦涼早就看到馬辰一了,只是他逃避的轉(zhuǎn)過頭沒有動,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馬辰一根本沒有出聲叫他的意思,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周圍路人好奇的目光越來越多,李弦涼只好帶著怒氣與不甘心,低著頭挪動腳步向那輛太過風(fēng)騷的車子走去。
馬辰一半瞇著眼睛將李弦涼雙手插兜施施而行的畫面印入眼底,以及那低著頭緊咬住下唇氣憤的模樣。
李弦涼走過去大力的打開車門,坐進去,再摔上門,扭過頭一聲不吭。
馬辰一竟意料外的沒有生氣,而是朝后車鏡看了一眼,輕輕勾起唇角迅速倒車滑入車道,車子揚長而去。
獨留一群圍觀者,面面相視暗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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