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三爺爺就把申訴狀拿了過來了,貞娘看了一下那訴狀,姜果然是老的辣,程三爺爺這份訴狀只注重在田家跟云松道長合謀奪取貢墨上,其他的一切只說是受云松道長蒙騙,想想,連先帝都受云松道長蒙騙,又何況一眾墨務(wù)司的官員呢?于是的,當年墨務(wù)司將貢墨判給了田家,也就不算什么錯了。
所以說,這份訴狀寫的很老道。
隨后,李家就按了銘記,之后李老掌柜的又讓人去把羅文謙叫來,羅文謙也同樣蓋了銘記后,這份訴狀就成了,第二天,程三爺爺就將申訴狀遞進了墨務(wù)司衙門。
墨務(wù)司衙門到底不是正經(jīng)的辦案衙門,更何況這事情是關(guān)于兩年前的事情了,還發(fā)生在徽州那邊,墨務(wù)司那邊自要派人到徽州那邊去查。
因此的,接下來就是等待。
不過,對于結(jié)果,貞娘倒是不擔心的,畢竟田本昌和云松合謀案已經(jīng)在徽州府衙門確認定案了的,墨務(wù)司衙門這邊只消到徽州府衙門那邊取證一下,那么,程家三爺爺這申訴狀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田氏墨莊。
“程三那老不死的東西,怎么當年沒把他氣死,還留到如今禍害人?!弊詮闹莱碳覡罡嫣锛业氖虑椋锒筒坏?,這些年,他一直被他大哥壓著,在外人眼里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
如今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正想在墨業(yè)上做出一翻成就,也讓人看看他田二不是個窩囊廢。當然。也是為當初被田本昌趕出南京出口氣??蓻]成想。這還沒大展手腳呢。居然又被程家告了,雖然實際上告的還是大哥,但征對的卻是他田家,一但程家贏了,那自家的貢墨權(quán)就要立刻被剝奪,而接下來一系列的問題和殘局就都要他來收拾,這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明年的貢墨競選呢?
這如何不讓他憋悶到死。
“二哥,稍安勿燥?!币贿呎阒质险f話的田榮華側(cè)過臉道。
林氏就是田二和田榮華的母親。這回跟著兩兄弟一起來南京了,實在是見不得徽州家里,春枝一人獨寵的那張狂樣子,為這個,她自不免要埋怨兒子,但話又說回來,若是沒有這個春枝,自家兒子也沒有如今的地位,所以,對于春枝。她干脆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什么稍安勿燥,你少學大哥那一套。我最煩的就是這個,總之程老頭不讓我好過,我們也不能讓他好過”田二氣沖沖的道。隨后便沖出門去。
“二郎你想干什么,別胡來?!币贿吜质霞敝?,她是知道的,這個兒子紈绔不說,還沒腦子,怕他又整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只是田二哪里理她,早不曉得沖到哪里去了。
“你也不攔著你二哥?!绷质弦姴灰娏颂锒嫩櫽埃挥傻穆裨蛊鹛飿s華來。
田榮華撇了撇嘴:“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是能聽人勸的嗎?他想干什么事誰能攔的住,再說了,橫豎這回程家的狀我田家是輸定的,就由著二哥去鬧一鬧也好?!?
“真輸定了?”林氏有些忐忑的問。
“那當然了,除非把大哥的案子推翻?!碧飿s華道。
“那哪能推,推翻你大哥豈不就沒事了?!绷质系?。
“所以嘍,這官司非輸不可?!碧飿s華道,不過輸也要看怎么輸,想來二哥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雖說簡單粗暴,但攪局還是可以的。
林氏聽著,也不在多說了。這些事情她也懶的管。
接下來半個多月里,官街這邊風平浪靜。
因著夏休,墨坊里的事情不多,再加上有爹照應著,貞娘就沒太管,沒事的時候跟著自家爺爺一起研究著那李氏四合墨。
不過李老掌柜這段時間又大多數(shù)時候泡在齊春齊爺那里,連晚上都不回來,兩人老伙計就琢磨著李氏四合墨的事情,貞娘這邊就請了兩個學徒跟到自家爺爺身邊,既能照顧他,又能跟著自家爺爺學點東西。而她自己則是幫著正身和素素兩口子弄硯石店。
正身堂哥他們租下的店面就是當初葛秋姐那間生絲鋪子,因著葛家的事情,大家都說那鋪子不吉利,一直空閑著,房租還比別家的便宜,正身堂哥就租了下來,倒是一點也不忌諱。
“他哪里是不忌諱,我跟你說啊,剛租下來那天的半夜里他悄悄起來,偷偷的穿了以前的道士袍子,舞著那個木劍,做了一場避邪的法事呢,弄的一夜都沒個消停?!彼较吕?,趙素素悄悄的跟貞娘道,倒是把貞娘樂壞了。
“這兩天,生意怎么樣?”貞娘又問道。前幾天,自家大哥運油過來,順便的也幫著正身哥把家里收藏的硯石運了過來,如今店已開張兩天了。
“看的人多,買的人少?!壁w素素有些無奈的道。新開店都這樣。更何況硯石這東西又不是必須品。
“硯石店本就是這樣的,跟那賣古董的差不多,要么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必懩镄ξ牡?。當然是夸張的說話,硯石除非極品,否則那價值比古董可差遠了。
“嗯,也就這么先開著吧,等正平兄弟回來,若是有什么洋貨,再弄一點,說不準生意就能好起來了?!壁w素素道。
“要不這樣吧,你弄點原石賣?!币粋€主意突然出現(xiàn)在貞娘的腦海,貞娘便道。
“賣原石誰要?”趙素素瞪著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