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這股子確信無意間讓貞娘的壓力更大了。不過。自接掌李墨以來,貞娘身上的壓力就從未小過,她倒是不怕的。
傍晚,夕陽的余光灑秦淮河的河面上,夕陽的余輝使得秦淮河面上金當(dāng)點點,再加上河面上畫舫云集,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脂粉的香氣隨著夜風(fēng)飄散,讓聞得的人迷醉。
而秦淮岸邊。各家船娘也支起一個個的小攤子,就好似后世的大排檔一樣。當(dāng)然比起后世大排擋,眼前這一幕更多了一份小資的調(diào)調(diào)。
說書的,賣唱的,賣花的穿棱其中。當(dāng)然更多的是各種香噴噴食物的味道。
貞娘就最喜歡吃這邊一位船娘家的醋魚。
此時貞娘一身男裝,跟羅文謙一起,就坐在這小攤子上,兩人邊聊邊吃著。
“使館那得來的消息,連吉英松今天上午在姑婆婆手上吃了憋,倒是讓他在斗墨上琢磨出了點道道來了。據(jù)說,倭人使君已經(jīng)上了折子。請求斗墨只拼守色和固色,也就是墨的防水能力,至于墨色只能做為借鑒?!绷_文謙一襲青衫,徽風(fēng)拂過,說不出的意態(tài)灑脫,臉上舒適溫和的表情倒是更有一股子居然男人的閑適感。
羅文謙邊說著,邊上筷子夾下魚腹那一處沒有任何刺的魚肉,然后又酌了醬料,最后放在貞娘面前的盤子里。
側(cè)面,羅伍子瞪大著眼睛,這種事情,在他家里,那向來都是自家老娘給自家老爹夾的,怎么到了九叔這時,倒成了他幫未來九嬸兒夾了,突然,他想起前幾天,自家老娘和老爹的對話,老爹跟老娘說了,九叔以后準(zhǔn)是個老婆奴。
想著,羅伍子又看到自家九叔又夾起一塊魚肉,幫著未來九嬸兒挑了刺,然后放在未來九嬸兒的盤子里,羅伍子抱著頭,心里有些唾棄,怎么說來著,九叔太寵九嬸兒了,這以后會不會夫綱不振啊,想著,羅伍子又悄悄的掃了兩人一眼,雖說有些哪哈的,但似著感覺不壞啊,又想著娘親說的,等今年過年的時候,也要開始幫他說媳婦兒,他才剛十五好不好,這時候說媳婦兒太早了
羅伍子一個人就這么暈叨叨的想著,不知不覺間那臉蛋子就暗紅了。
當(dāng)然,這時候,自沒有去管他那點少年情思。
貞娘聽得羅文謙這話,不由的皺了眉頭:“這怎么行?墨的好壞又哪里僅是固色守色這一面,色階,細(xì)潤,還有墨骨等等,怎么能就僅憑這一點來定的墨好?”貞娘嘀咕了一句,隨后抬眼看著羅文謙:“朝廷不會真答應(yīng)倭人的要求吧?”
貞娘邊說著,邊把羅文謙放到她盤里的魚塊吃了個干凈,只覺得今天的醋魚更是格外的香甜。
“這不好說啊,倭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認(rèn)為如果加上評墨的話,他認(rèn)為墨色這種東西各花入各眼,我大明人會偏向李家,不公平。而我朝一向?qū)ν獍疃际侵v究禮儀教化,以德服人的,我估計著還真會答應(yīng),再說了,現(xiàn)在的情況是,若是不答應(yīng)這種比法,到時倭人就算是輸也,也有借口不認(rèn)?!绷_文謙道。
倭人提出這個要求,不管是從哪方面都不好拒絕,甚至于,若是朝廷不同意倭人這個比法,說不得倭人以此抗議退出斗墨,那可又掃了大明的臉面了。
所以,羅文謙可以肯定,朝廷是會答應(yīng)倭人這個比法的。
“哼,那倭人之所以提出這個比法,不就是因為在色階上比不過李墨嘛,只認(rèn)為李家參加斗墨的墨是剛剛制成的,性燥,固色不穩(wěn),才提出這個比法,還真是小看人了,倒時,便讓他們輸?shù)目诜姆!必懩锏馈?
“那倒是?!绷_文謙亦笑咪咪的點點頭,外人能得到的數(shù)據(jù)也頂多是參加爭貢的李墨的數(shù)據(jù)。而至于后來制成的千年墨,那可是用李老掌柜的血做為引子制成了,為了驗證那墨的固色和守色,李貞娘曾將墨泡在水里十天十夜,拿出來用時,跟別的墨沒有一絲一毫的區(qū)別。
用程家那一副石臼石杵杵搗出來的墨團(tuán),細(xì)潤光亮,再加上十成次的杵搗,制成墨時,正是堅如玉石,任何水都侵不進(jìn)去。
連吉英松等人以為李墨是新墨,性燥是缺點,卻不知,這一批李家剛制好的千年墨,在這一點上,不但不是缺點,更是優(yōu)點。
隨后兩人便相視一笑。
太陽漸漸西沉,墨色更濃了。
羅文謙付了錢,兩人便踱著步子回去。沒想到卻要李氏墨莊門口看到了一個人,福仙閣的李福全。
李福全怎么來了?貞娘不由的有些狐疑,倒不是她跟李福全關(guān)系不好,畢竟她救過李福全,而李墨全投桃投李的,在南京李氏墨莊開業(yè)時,也來捧過場子,而李墨一直在福仙閣墨品中占有最重要的地位。
但許是李貴妃特意吩咐又或者是李福全本人性格的原因,李福全一向十分低調(diào),平日沒什么事情,都窩在他那很普通的一棟宅子里,他跟南京官面,商面的人來往都不多,一直游離于官場和商場之外,頗有做那富貴閑人的味道。
而如今,李福全突然出現(xiàn),定是有要事。
“大掌柜?!币姷嚼罡H懩镞B忙拱手打招呼。
“李姑娘,現(xiàn)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你跟我走?!崩罡H缃裨绮皇钱?dāng)年那個唯唯諾諾的老實漢子,如今說話行動,看著倒是有魄力頗沉穩(wěn)的樣子。
“大掌柜可否透露一下是何事?”一邊羅文謙沉著臉問道,就不說李福全身后的李貴女性,就當(dāng)當(dāng)福仙閣,其中牽涉的關(guān)系也是頗多的,羅文謙自要問一問。
“好,我信得李姑娘,這便說了,你們聽過后就吞進(jìn)肚子里?!崩罡H砸裁靼桌罴胰说膿?dān)心,先是叮囑了一句,隨后才把聲音壓的很低的道:“貴妃要見李姑娘?!?
李貴妃要見自己?而這是南京?普通的情況下,貴妃是不可能出現(xiàn)在南京的,如今李貴妃出現(xiàn),那只有一個可能,皇上來了。
難怪李福貴這么一幅緊張神叨叨的樣子。
而如今南京,僅得皇上關(guān)系的,那也就是幾天后的斗墨的事情,更有可能的是,貞娘想到,皇上說不得也要親臨幾天后的斗墨。
如此的,貞娘便跟著李福全去了福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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