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都是無比的驚詫和意外。
驚詫和意外之后,燕容熙轉(zhuǎn)瞬一臉寒霜,狹長的鳳目更是如同出鞘的利劍,森寒冷冽的直射著她。
“是你?你來做何?”
柳元茵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亂闖,竟然闖到了這個男人面前!
借著他手中的燭火,看著這張曾經(jīng)讓她癡迷過的俊臉,往日的一幕幕在她腦海中瘋狂涌現(xiàn)。
她不會忘記他曾經(jīng)對自己的冷漠、厭惡、踐踏。
更不會忘記他們從成親到一別兩寬,這個男人從來沒有主動碰過她。就是唯一的那次,也是她對他下了藥。
這個讓她唯一付出過真心的男人,卻給了她人生最大的恥辱!
而時至今日,再次相見,他竟沒有絲毫改變,那眼中折射出來的光,依舊冰冷無情、依舊充滿了厭惡和嫌棄!
如果可以,她真想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個廢太子罷了,有什么可傲的?
不過她現(xiàn)在不敢任性,畢竟外面有那么多人在找她。她不想再回柳家,不想再做那個什么都不是的二小姐,更不想像廢物一樣被關在一個地方。
她從柳家?guī)С鰜淼臇|西換了萬余兩銀子,如今兌成銀票在她包袱里,只要離開了京城,她便能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只要她在外面站穩(wěn)了腳跟,她有的是辦法給柳輕絮那賤人添堵。
總之,不管怎樣,都比在柳家強!
“殿下……真的是您嗎?”打定了主意后,她激動無比的朝燕容熙跑過去,重重地跪在他身前,哽咽哭道,“殿下,妾身好想您……就算知道您恨妾身,可妾身始終無法忘記您……殿下,妾身悔不當初啊……聽說您在這里,妾身不顧爹爹反對,執(zhí)意跑來這里,不求殿下能原諒妾身,妾身只想見一面您……”
面對她痛心疾首的懺悔和告白,燕容熙冷硬地回了三個字,“滾出去!”
“殿下……”柳元茵抬起頭,滿眼都是悲傷和痛心,那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可觸及他鋒利無情的鳳目,她緩緩低下頭,似害怕了,然后擰著包袱起身,往墻角邊走去。
在黑暗的角落里,蹲下,抱膝。
猶如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燕容熙寒著臉看著她,正欲抬腳,突然聽房里傳來喚聲,“熙兒,誰來了?你在同誰說話?”
他腳微僵,然后轉(zhuǎn)了個方向,掌著燭火往房里去。
柳元茵聽到他在房里的聲音,磁性、低沉、溫和,完全不似同她說話那般冷硬無情。
那個喚‘熙兒’的聲音她當然知道是誰。
這段時日,她聽了不少有關蘇皇后和燕容熙的傳聞。
聽說蘇梓瑤還被打斷了腿,不但成了廢后,還成了廢人。如今看著他們在這破小的宅院里,天知道她是有多興奮。
報應??!
這個虛偽惡毒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也有這一天!
認真計較起來,他們母子的下場比她不堪得多。至少她背后還有柳家,只要她同她爹撒撒嬌賣賣慘,就算她不能名正順的做柳家女兒,也能從她爹那里得到不少好處。不像蘇梓瑤和燕容熙這對落魄母子,被燕家除名不說,連在京城容身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聽說他們母子不久后便要被送去錦州……
想到這,她抬頭望著有燈火的那扇窗戶,杏目里全是恨意。
當初她做太子側(cè)妃時,蘇梓瑤是最看不起她的人!正是這個可惡的老女人從中作梗,才讓燕容熙娶她過門后連碰都不愿意碰她!不就是仗著自己的爹是丞相嘛,所以才看不起她這個庶女出生的,可如今呢,出生再高又如何,身份再尊貴又如何,鳳凰落了地被拔了毛,連一只野雞都不如!
這該死的老女人,當初給她那么多的折辱,如今這老女人落魄了,她勢必要好好討要回來……
天還沒亮。
燕容熙便從屋子里出來,準備去廚房煎熬。
結果還沒到廚房,便聞到了藥味。
院子里并沒有了柳元茵的身影,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俊臉又瞬間泛起了寒霜,急步踏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