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凌晨三四點(diǎn)左右。
溫黎醒過來之時(shí),躺在主臥床上,額間還貼著退燒貼。
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被人緊緊地握著,動彈不得。
溫黎抬眸去看,周淮青趴在她的床邊,頭枕著胳膊,明亮的暖黃色燈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像是睡著了。
溫黎喉嚨沙啞地喊他,“周淮青……”
周淮青聽到動靜,半夢半醒地睜開眼,揉搓著發(fā)麻的胳膊,“醒了?”
很自然地抬手用手背去探她額間的溫度。
還好,燒退了。
周淮青問,“還有哪里感到不舒服嗎?”
溫黎搖搖頭,“沒有,我想喝水?!?
嗓子有點(diǎn)干。
沈靜書的一杯涼水后勁真大,直接把她給澆發(fā)燒了,怪不得昨天她總覺得身上涼浸浸,有氣無力。
“好,我去給你倒?!敝芑辞嗝Σ坏仄鹕磙D(zhuǎn)去客廳,搖搖晃晃,腳步虛浮。
回來時(shí)手上端著一杯熱水還有一顆藥,遞給靠坐在床上的溫黎,“先把藥吃了。”
溫黎應(yīng)得乖巧,“謝謝?!睆乃菩闹薪舆^藥丸,就水吞咽后問他,“你一直都待在這兒嗎?”
溫黎燒得厲害,又不肯去醫(yī)院,周淮青也沒有照顧病人的這方面經(jīng)驗(yàn),簡單地采用了物理降溫的措施后,怕她半夜再燒起來,只好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折騰了一晚上。
周淮青挑眉說,“我想走來著,可惜你非要拉著我的手,怎么都不肯松,還動不動往我懷里蹭,摟著我的脖子。”
溫黎臉紅到后耳根,“騙人?!?
怎么可能。
她是發(fā)燒,又不是喝醉,而且就算是喝醉了,她的酒品也很好,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騙你干什么,你要不要仔細(xì)回憶下,你昨天晚上有多纏人?!?
周淮青勾唇輕笑,坐到她的床邊,兩手撐在床上,將她圈在其中,緊接著欺身靠近,“要不是看你燒糊涂了,我還以為你是想趁機(jī)占我便宜呢。”
是明晃晃、赤裸裸的逗弄,像是在調(diào)戲一只驚慌失措的小貓。
溫黎低頭咬唇,不敢看他,“我沒有,你想多了。”
推開了他,想讓他離得遠(yuǎn)些,再遠(yuǎn)些。
周淮青皺眉,先前抱她的時(shí)候,被撞到茶幾邊角的胳膊處,經(jīng)過現(xiàn)在的撕扯,連帶著肩膀,疼得厲害。
溫黎察覺到他的異樣,伸手想去碰他,又不敢,猶猶豫豫地來回,“你怎么了?”
她沒使勁啊,而且她是個(gè)病人,也沒力氣啊。
周淮青抱怨,“還不是因?yàn)槟闾亓?,抱你回床上的時(shí)候不小心拉扯到了?!?
溫黎心生愧疚,“不好意思?!苯又椭芑辞嘣俅蔚乐x,“昨天晚上謝謝你照顧我?!?
周淮青說,“可別,我可怕了你,每次謝我都沒好事,不是遇到生理期就是碰上感冒發(fā)燒,我怕你欠我太多,還不起,到時(shí)候賴上我,想以身相許來抵債怎么辦?!?
“……”
好好一個(gè)人,怎么偏偏長了一張嘴,還以身相許,虧他說得出口。
溫黎見周淮青坐在單人沙發(fā)上,久久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為難地開口,“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怎么,剛謝完就忙著趕人啊,真是沒良心。”
“……我想洗個(gè)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