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中的幽冥之氣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內,已攀升到了極為濃郁的地步。
“師兄!”
對街,寧小齡推門而出,對著寧長久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
寧長久點點頭,神色卻難掩的不安。
“師兄怎么樣了?”寧小齡快步跑來,視線落在了他身邊那副白骨上,驚訝道:“這……這是?”
寧長久道:“這是來敲我們門的老婆婆?!?
寧小齡睜大了眼,回想起那滿臉荷褶紋的老婆婆,驚恐道:“這是怎么回事?婆婆……婆婆居然是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送我們的對聯(lián)和門神是不是也……”
寧長久點點頭:“應該也有玄機,但暫時還不知道是什么?!?
“我這就去撕!”寧小齡急忙道。
寧長久搖頭道:“不用了?!?
寧小齡焦慮道:“那舞女是鬼,歌女是鬼,拉琴的是鬼,現(xiàn)在老婆婆也是鬼……這,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寧長久長嘆道:“是啊,都是鬼?!?
嗤!
寧小齡的身后,刀刃刺破后背,穿透而出。
她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寧長久,渾身顫栗,滿臉的震驚與不解。
而此刻,她的手中,握著一柄幽冥之氣凝成的深紫色長刀,那刀極為狹長,藏于她的衣袖之中,此刻她捏著刀刃將其滑出,瞬息間便緊握住了刀柄,只是出刀
的動作才剛剛出現(xiàn),她的身體便被刺穿。
刺穿她的,是那把剔骨刀,出刀的力道極大,已沒入身體,從后背透出。
“你怎么知道?”寧小齡的話語中聽不出太多的痛苦,更多只是驚疑。
只是那一刀恰好刺中了某塊控制身體的軟骨,她還未來得及等到答案,便飛速腐朽化灰。
“師……師兄?!?
寧長久的身后,少女抱著拎著兩把佩劍,看著眼前這一幕,震驚無語。
那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就這樣當著自己的面,飛速潰散。
寧長久拂了拂袖,那骨灰煙云而散,他回頭望向師妹,笑了笑:“放心,師妹你化成灰也認得?!?
寧小齡則是一陣膽寒,方才第一眼之時,她甚至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而師兄反倒一眼便甄別了出來。
她看著師兄,很是感動,卻哭喪著臉道:“師兄你可千萬別瞎編樣子,我可認不出你啊。”
寧長久以靈力馭刀,刺透那塊軟骨,將其死死地釘在地上,再如法炮制,以劍火焚去上面的魔性。
他本想寬慰師妹幾句,但話還未說出口,他所有的神色便都斂去了,冷漠如寒霜。
寧小齡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方才那幕不會是妖怪演戲,這師兄該不會也是假的吧……她一下子抓住了劍柄,準備橫劍格擋,可她的動作卻僵住了。
她抬起頭,順著寧長久的目光望去,只見長街上,浮現(xiàn)出一個裊裊依依的影子。
隨著那身影一同到來的,是秋林般的輕煙與霧色,那纖細婀娜的身段在霧色中娉娉婷婷,裊裊依依,宛若一條上下輕輕翻騰的彩帶,映照出了妙齡少女的身影。
她一襲翠色云羅紗裙,肩上是月白披風,裸露出的白暫手臂色如新乳,那腰肢間的一束更是纖細得極為夸張。
她左手提著青砂罐,右手托著綠瓷瓶,身影隨著腳步輕輕起伏著,那本該是很美的一幕,此刻卻籠上了詭異的霧紗,只讓人生出一種黏稠的惡寒感。
寧長久負后的手張了張。
寧小齡回神會意拋出了劍,寧長久接過劍,只是還未來得及抽出,那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眼前,明明那雙手都拖著精貴之物,可一個不知哪來的粉白拳頭,還是落到了身前。
寧長久自始至終都保持著高度的緊張,這魅影般浮現(xiàn)的一拳,他看清了來路,也反應了過來。
只是此刻他做不出太多的動作,只得以靈力凝結身前去抵擋。
紅粉胭脂氣的拳頭落在胸口。
時間像是停格了一個剎那。
轟!
寧小齡額前簾子般落下的發(fā)絲被一下子吹了起來,轟然炸響里,空氣排云分浪一般后退,僅僅一個眨眼,寧長久便被一拳砸到了數(shù)十丈外,將一排木門竹架白漆墻壁撞得粉碎。
廢墟之中,寧長久白衣滿是塵土。
他將自己的身體從里面拔了出來。
那花容月貌的少女嘴角一點點挑起,她緩緩走來,步步生煙,盈盈而笑,那宛若鶯燕啾鳴的聲音卻說不出的森寒瘆人:“怎么了?我,不是很弱嗎?”
煙塵里,寧長久走了出來,拔出了劍。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那張美麗的臉,道:“原來是你?!?
妙齡少女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看著寧長久,說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
寧小齡已拔出了劍橫在身前,她聽著師兄與那女子的對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他們之前難道見過?
如果樹白此刻就在眼前,那他同樣會大驚失色,因為眼前這個少女,便是他那早該死去的白姐姐。
而寧長久則是通過她身上的熟悉的氣息,洞悉到了她的身份,雖然那個答案極為不可思議——她便是自己死而復生那日,出現(xiàn)在皇城之中,殺死了寧擒水的鬼。
……
……
(ps:明天要交論文定稿了改了一天論文,所以……今天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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