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齡簡意賅的話語聽得樂柔滿臉興奮,她自修道以來,雖也斬殺過一些小的亡靈,但那些入玄都不到的陰魂鬼物一碰就碎,實在沒有挑戰(zhàn)性,關(guān)于大妖的傳說雖然哪里都有,但若是落到實處,她卻從來沒有見過。
臨河城雖然偏僻,但整個城被黑暗籠罩了一個月,這件事依舊鬧得很大,許多流一傳十十傳百,邪門無比,而寧小齡作為臨河城中的當(dāng)事人,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
樂柔才一發(fā)問,屋子里許多沒走的弟子便湊了過來,想聽寧小齡講故事。
寧小齡被眾人圍著,有些緊張,她看著樂柔那興致勃勃的嬌俏臉蛋,潤了潤嗓子,道:“那頭骨妖據(jù)說是從南荒深淵的殘骸里分化出的妖怪。她是個女妖,長得……”
“兇神惡煞?”
“長得漂亮極了,很是妖艷,就像是閣樓里的花魁一樣?!睂幮↓g說道。
“竟是這樣……對了,那位趙國女帝也與你們在一起?聽說她長得極為傾國傾城,是世間罕有的美人胚子,是徒有虛名還是……”云擇在一旁插嘴問道。
“襄兒殿下應(yīng)該比傳聞中還要好看很多的?!睂幮↓g確信道。
“真有這般禍國殃民?比之師父如何?”
“……”寧小齡唯唯諾諾道:“師父當(dāng)然是天下第一好看?!?
云擇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道:“那趙襄兒有什么好的,耽于權(quán)勢,據(jù)說還有一個未婚夫呢,哪里像我們師父,一心奉道,不染人間煙塵,這才是真正的神仙中人!”
“……”寧小齡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師兄便是趙襄兒的未婚夫。
樂柔擺了擺手,道:“都不要吵了,聽小齡師妹說說故事,沒想到我們修道這么多年,還不如小齡妹妹一個月見多識廣。”
寧小齡猶豫道:“先去云臺劍場吧,要不然遲到了師父會生氣的?!?
樂柔回家作威作福了一個月,對于練劍很是懈怠,此刻才猛然驚覺,呀地叫了一聲,道:“先去劍場,我們路上說?!?
“啊……嗯?!睂幮↓g被她一把拉起,在眾弟子簇擁中走出了門,儼然已經(jīng)是峰里的風(fēng)云人物了。
樂柔一邊走一邊問:“師妹這一個月境界應(yīng)該漲了不少吧?”
寧小齡怕太打擊她,道:“是漲了一些?!?
若是平日里,樂柔心里肯定會不舒服,但臨河城的事路人皆知,寧小齡大難不死能得些后福也是正常,并未太放在心上,繼續(xù)追問著當(dāng)時臨河城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寧小齡被大家圍著,視線都聚焦到她的臉上,她起初有些緊張,但是成為人群焦點的體驗卻一點點帶給了她自信,她呼吸平穩(wěn)了下來,刪繁就簡地講了下當(dāng)時臨河城發(fā)生的事情,她怕嚇到大家,還將那白夫人的戰(zhàn)力拉低了一些,但饒是如此,許多人還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么強大的妖怪。
構(gòu)建神國?神國這般這存在于神話中的東西,如何是區(qū)區(qū)一頭妖
孽可以構(gòu)建的?
樂柔卻對那白夫人有些崇拜,覺得她如果不是反派,應(yīng)該也能是叱咤風(fēng)云的一方人物。
“對了,寧長久……他在城中做了什么?”樂柔忽然問道。
寧小齡一下子支支吾吾了起來,她不確定師兄到底在想什么,是要藏拙還是……
樂柔看到她的神情,已經(jīng)率先幫她蓋棺定論了:“我們都知道寧小師弟修為平平,但情勢那般危機,他能活下來已經(jīng)不容易,我們當(dāng)然不會因為這個嘲笑他?!?
寧小齡不知想到了什么,輕輕嗯了一聲,竟附和道:“是啊,師兄最沒用了。”
……
寧長久一如既往地前往內(nèi)峰修行,他將昨日取出的那些靈果靈丹盡數(shù)吞食煉化,又出于心中的好奇,前往隱峰的深淵附近遙遙地看了一眼,接著便是去指導(dǎo)南承修行,南承天賦和毅力都很不錯,寧長久對于這個無意間收的弟子較為滿意。
在南承丙字玉牌中靈果薅完之前,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會堅持來指導(dǎo)他修行。
指導(dǎo)結(jié)束,南承心悅誠服地謝過之后,寧長久想起一事,擺出了昨晚他所見到的嚴(yán)舟睡夢中的古怪劍架,問道:“你見過這樣的劍招嗎?”
南承看了一會,搖頭道:“不曾見過,這……是本門宗法?”
寧長久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么。
夜里,他再次回到書閣之中,發(fā)現(xiàn)嚴(yán)舟今日又?jǐn)[出了,和昨夜截然不同的劍架,只是那劍架和昨夜一樣,渾身上下都透著詭異的氣息。
只是當(dāng)他擺出這些劍架時,他儼然不再是那個歲將垂末的老人,而是散發(fā)著一擊必殺般的決絕。
擺完幾個劍架之后,嚴(yán)舟再次抱劍,倒頭睡去。
寧長久記下了這些劍架,離開書閣,回到了廂房中。
他打開了門,眼睛一花,一個黑影在身前一閃即逝。
“什么人?”寧長久輕聲喝問。
一個身子與自己差不多高的黑袍人影立在面前,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寧長久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微笑道:“弟子寧長久拜見師父?!?
陸嫁嫁解下了罩著腦袋的兜帽,青絲瀉下,她不施粉黛的容顏在夜色中幽然而清澈,她看著寧長久,抿著柔潤的丹唇,似是心中有坎,神色中尚帶著幾分掙扎之色。
她也不知道如今她這般行為應(yīng)算作什么,深夜私會弟子?
她不動神色,輕輕嗯了一聲,問道:“你先前去哪里了?”
寧長久道:“在峰中隨便走了走……我不知道你來這么早,要不然我早些回來了。”
陸嫁嫁沒有追問,她有些不適應(yīng)地解下了那一身黑色的外罩衣袍,低聲道:“開始吧?!?
寧長久道:“師父請上床?!?
陸嫁嫁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出這種話,輕咬唇瓣,走到床邊。
寧長久想要點燈,陸嫁嫁卻制止了他,她抿著唇默默地除去了鞋襪,緊致修長的雙腿盤在床上,她拉過了被子,遮住了如珍珠串連般粉嫩的玉足,輕聲道:“有勞了?!?
寧長久在她的身后盤膝坐下,手指摩挲過她秀美的玉背,尋找云氣和白府的位置。
陸嫁嫁道:“不用找了?!?
“嗯?”
“既然是煉體為劍,那無論在哪里,應(yīng)該都是一樣的?!标懠藜拚f。
寧長久覺得有道理,便將手指抵在了她的后背中央。
意念一動,金烏自紫府中飛出,躍然指上,化作金色的焰火,附著她的手指,將金光璨然的力量順著她的后背灌入,陸嫁嫁身子驟緊,如弓的玉足瞬間緊繃,珍珠玉貝般的足趾一下子扣緊,她輕哼了一聲,穩(wěn)住心神。
肌膚由清涼很快轉(zhuǎn)為炙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自身所有的劍意劍法都投入了這個爐子里,反復(fù)鍛打除去其中的雜質(zhì)。
很快,她身子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絮亂的青絲黏在了微紅的臉頰上,就像是春雨過后天邊的云霞。
她細長微翹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她感覺身后寧長久手指抵住的地方,就像是鑿開了一個洞口,無數(shù)的焰浪自其中灌入,在進入自己身體之后,一下子轉(zhuǎn)變?yōu)樽茻淼臏囟龋@種溫度不算多么燙,卻讓她的劍心有些癢,她的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這種異樣的感覺也是她內(nèi)心深處抗拒煉體的原因之一。
幸好寧長久心無旁騖,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只是一心一意地操控金烏,以金焰灼煅她的身軀。
寧長久閉著眼,神識鋪開,見到了她氣海上的紫府里,一個類似劍胎一樣的東西,那便是她的劍靈。
劍靈并非真正的先天靈,更多來說是一種罕見的體質(zhì),擁有這種體質(zhì)的人,對于所有鋼鐵打造之處都有與生俱來的掌控力。
寧長久試探著將金焰延伸到那里,而他才一觸及紫府邊緣,陸嫁嫁便渾身戰(zhàn)栗不止,耳根更是紅得要燒起來一樣,她立刻清叱道:“別碰那里!”
寧長久收回了觸及紫府的金焰,確認(rèn)了那枚劍胎比自己想象中要脆弱柔軟很多。
陸嫁嫁方才被驟然驚動的心還未來得及平復(fù),她的身體卻又突然繃緊了。
此刻的她雖神智有些模糊,但她隱約感覺到,門外似乎站著什么人?
廂房之外,施展了道門隱息術(shù)的寧小齡將手按在了門上,她想著以后不能以識字之名來找?guī)熜滞?,兩人相處的時間就會越來越少了,她有些不自在,想著自己的隱息術(shù)練得頗有心得,要不深夜偷偷來找?guī)熜郑垦胖駧熓鍛?yīng)該發(fā)不了才是……
最主要的是,先前師兄把房門的鑰匙給了她,至今還沒要回去呢,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呀!
寧小齡愈發(fā)篤定自己看穿了師兄的心思。
她竊喜地想著這些,插入鑰匙,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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