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的臉上一片喜色:“真的?你確定?”眼看著就要站起來和我一起走。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突然傳來班主任的聲音:“王浩,你出來一下?!?
我一抬頭,看到葛晨正在門口看著我們,夏雪連忙把我的手甩開了,我便跳下課桌(真的是跳,劉子宏的課桌放倒了也挺高),慢悠悠走出了教室。
教室門口,放著我的課桌和板凳。葛晨略帶歉意地說:“王浩,你把講桌搬回去吧?!?
面對此刻,我已等待了很久。從我和班主任打賭那天開始,我就籌謀著到了這天該如何好好揚眉吐氣一把。但是現(xiàn)在,我只是點點頭,便搬著自己的課桌和板凳進(jìn)去了。其實想想班主任也不容易,碰上我這么個難纏的學(xué)生。而且這么多天過去,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沒必要一直和他慪氣。況且人家都親自把桌椅給我搬過來,已經(jīng)足夠表示誠意了。
又是一番折騰,講桌終于物歸原處,我久違的課桌也放了回來。劉子宏很是松了口氣,讓他坐講桌的這節(jié)課還真是如坐針氈。忙活完之后,夏雪仍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才想起剛才沖動了,腦子一熱和她說要再跟她表白一次的。剛才把講桌、課桌搬來搬去的時候,腦子又慢慢恢復(fù)了理智,知道自己這么做還是不妥的,畢竟還是沒有考慮清楚。
夏雪一看我的表情,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嘁”了一聲說:“還沒下定決心是吧?”
我點點頭,心里又充滿愧疚,琢磨著可不能再這樣了,我實在是個太容易動情的人。誰對我好,我便記著誰的好,記著記著便分不清這是感恩還是真愛。只知道不能辜負(fù)了人家,不能讓人家傷了心,不能讓人家的感情付諸東流。無論是桃子還是夏雪,她們都對我太好,反而讓我躊躇不前,讓我猶豫不決,讓我痛苦不堪,卻又誰都不想失去。
“好啦?!毕难┛粗遥骸拔抑懒耍阋院蟛灰敲礇_動就是?!北惴祷厝プ?。
我不知道這個“不要那么沖動”是說哪件事,是以后不要隨隨便便沖她大吼,還是不要隨隨便便和她表白?我估摸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沒有被學(xué)校開除,重新返回教室,按理來說應(yīng)該高興才對,但這一天下來,都不是那么自在,心情始終是陰陰的。思前想后,還是為著蘇小白那件事。
或者說,我為著的也不是蘇小白,而是葉展。我實在是太在乎葉展了,他是我在城高的第一個好兄弟,第一個讓我感動、信任、為之不惜剖腹的好兄弟。正因為太過在乎葉展,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反擊蘇小白,甚至沖劉子宏和夏雪大吼。
葉展也曾經(jīng)說過,至始至終都會站在我這邊,哪怕真的和麥子干起來。那天晚上在宿舍,真挺讓我感動的。后來在小樹林,他單槍匹馬來救我,雖然沒有磚頭和宇城飛那么霸氣,反而被麥子兩棍子撂倒了,但我心中始終是感激不盡的。再到后來,我決定和麥子開干,準(zhǔn)備拉葉展入伙,當(dāng)時葉展也認(rèn)為我瘋了,但我在闡述清楚原因后,他立馬一拍大腿,豪氣干云地說道:“耗子,你說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過去的一幕幕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至今想起仍是一腔暖流。只是葉展和蘇小白相識更早,關(guān)系也很是熟絡(luò)。在所有人心中,蘇小白也是光明正義、偉大崇高的,這就讓我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很擔(dān)心葉展會不會中了蘇小白的離間之計。
一天過去,課沒聽進(jìn)多少,郁悶之情不減反增。下了晚自習(xí),我避開所有人,獨自到學(xué)校對面的大尾巴麻辣燙,準(zhǔn)備隨便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城高斜對面就是北園七中,這時候北七也下了晚自習(xí),大堆大堆的人從里面出來,我低著頭繞過,閃身進(jìn)了大尾巴麻辣燙。
還是上次那個雅間,吃東西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一人占著一張大桌子也無妨。麻辣燙呈了上來,還是一樣的濃香撲鼻,勾的我胃中饞蟲大動,立刻扯開筷子就要開吃。剛把一塊蘑菇送入腹中,只聽門口嘩啦嘩啦一陣響動,似乎進(jìn)來七八個人。我這雅間的門開著條小縫,不過還是看不清楚,隱約覺得似乎是城高的學(xué)生。
“葉哥,你吃點什么?”有人一開口,我立馬就知道了,這是葉展他們進(jìn)來了!
要是往常,我早就起身迎出去了,但現(xiàn)在不太適合,在沒弄清楚葉展的態(tài)度之前
“隨便什么都行?!比~展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似乎并不怎么開心。
一群人忙活了一陣,在外面圍著一張桌子坐下了,七嘴八舌地說著城高的事情。我對這些人十分熟悉,“面粉計劃”籌備期間整天混在一起,所以無論哪個說話我都知道是誰。
他們聊天的時候,葉展始終沒有插嘴,讓我覺得奇怪,葉展一向是個熱情開朗的,怎么今天沉默寡的,實在不像他的風(fēng)格啊。
突聽一個人說道:“葉哥,我想問問,你真準(zhǔn)備讓王浩當(dāng)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