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像是少年的青年自從上車起就看著窗外,一直到窗外從繁華的高樓大廈變成延綿不絕的青山,才把目光移了回來,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感覺頭有些發(fā)癢,于是他伸手去撓了撓。一撓,頭發(fā)就掉了下來。沒錯,頭發(fā)是真的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這個光頭實在顯眼,于是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還有人發(fā)出了嗤嗤的笑聲。沒有了頭發(fā)的遮擋,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真的是個孩子,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jì)。這個年齡,已經(jīng)不能叫做少年,但也不能叫做青年,正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時候,我們不妨就叫他男孩。男孩慌張的把假發(fā)戴到頭上,羞澀的和周圍的人笑了笑,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很乖的男孩子。當(dāng)然,如果他們知道這個男孩剛殺過一個人,大概就不會這樣想了。
沒錯,這個男孩就是元少,剛殺了張順東、跑路在外的元少。
現(xiàn)在的元少已經(jīng)徹底安全了,于是他把鼻梁上的金邊鏡框摘了下來,隨意地丟在了桌上。對面坐著一個小賊,看出這金邊鏡框價值不菲,便偷偷的順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元少看見了但是假裝沒有看見,出門在外他并不想惹事。元少打了個呵欠,趴在桌上還是睡了起來,這次出來他帶了很多錢,準(zhǔn)備好好的游覽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趴在桌上,之前的事便不由自主地慢慢浮現(xiàn)出來
得知張順東挑撥趙鐵拳和黑虎幫的事,元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就去殺了那個家伙。但他還是克制住了,知道這個時候和張順東發(fā)生沖突不好。他出了dt酒吧,拐進(jìn)去一條小巷子,來到一家蘭州拉面館。這家面館在附近很有名,不少人都喜歡來這吃飯,其中也不乏道上的人,但光顧此店更多的還是普通老百姓。但元少來這里,看中的并不是這里的拉面,而是面館的老板娘。老板娘剛?cè)畾q,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齡,但是丈夫已經(jīng)死了,留下個三歲的女兒。他的丈夫是被兩個小流氓借酒打死的,后來警方卻以“證據(jù)不足”將那兩個小流氓放了。老板娘傷心欲絕,整日以淚洗面,若不是還有個女兒,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元少第一次來這面館的時候,便看到老板娘趴在柜臺上暗自抹淚。元少問了問旁邊吃飯的客人,才知道了老板娘的凄慘故事。元少站起來,走到柜臺前,向老板娘詢問那兩個小流氓的下落。老板娘不明所以,看著這個奇怪的男孩發(fā)呆。但是最終,她還是說了。原來,那兩個小流氓是黑閻羅的人,在某個場子里做馬仔。元少什么也沒說,當(dāng)時就出了門去。
到了晚上,蘭州拉面館的服務(wù)員都回家了,老板娘也準(zhǔn)備關(guān)門收攤,元少卻拖著兩個麻袋走了進(jìn)來。麻袋暗自蠕動,看的老板娘一陣心驚。元少解開麻袋,露出兩個人來,都被蒙著眼睛、塞著抹布,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元少問:“殺死你丈夫的是這兩個人嗎?”老板娘驚恐地點了點頭。元少說:“知道了?!北惆崖榇匦孪瞪狭丝?,又拖出了飯館外面。
老板娘連忙問:“你去那里?”元少說:“幫你報仇。”老板娘又問:“怎么報仇?”元少頓了一下,才說:“以后你再也看不到他們?!北阃现鴥蓚€麻袋消失在黑暗的小巷里。
這個夜晚,老板娘過的又驚又喜,幾乎一個晚上沒有睡著覺。第二天,她早早就開了門,等著那個爆炸頭男孩再來吃飯。一直到下午時分,元少才走進(jìn)了飯館。老板娘迫不及待地來到他的身邊,領(lǐng)著自己三歲的女兒向他道謝。元少笑哈哈地捏著女兒的臉,豪氣十足地讓她叫叔叔。從那時起,元少便時不時的來到這里,還幫老板娘打跑了幾個騷擾她的小流氓。老板娘生的確實漂亮,一張臉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精致,身材更是好到極點,該凸的凸,該翹的翹。這么一來二去,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兩人的關(guān)系也慢慢曖昧起來。
但是他們始終沒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線,始終都處在曖昧的層面上。
歸正傳。這一天元少因為張順東的事而氣悶,便又來到面館。元少只要看到這位風(fēng)韻猶存的老板娘,無論心中多大的怒氣也會迅速煙消云散。老板娘也一樣,一看到元少來了,便會露出最溫柔的笑容。元少不是不敢表白,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命運,擔(dān)心自己不能給老板娘帶來幸福。元少一邊吃面,一邊看著老板娘,二人目光交匯,說不出的溫柔旖旎。
就在這時,飯館里又進(jìn)來四五個人。元少一扭頭,目光登時冒出火來,正是張順東領(lǐng)著人進(jìn)來了。其實張順東平時也不來這里,只是他一個小弟一再推薦,說這里的拉面非常好吃,而且“老板娘長的非常漂亮,丈夫才剛剛死了沒多久”呢??梢哉f,張順東是奔著“漂亮老板娘”來的。張順東一進(jìn)來,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吃面的元少,元少的眼神讓他很不爽。
因為和宇城飛結(jié)的梁子很深,所以張順東對宇城飛那幫人很了解,也知道元少這個人打架很猛。不過他今天不怕元少,因為元少是一個人來的,而他帶著四五個小弟。
張順東坐下來,小弟屁顛屁顛的去要了五碗拉面,回來以后指著柜臺上的老板娘說:“就是那個女人?!睆堩槚|色瞇瞇地看著老板娘,說道:“果然是個尤物啊??烊枂査?,多少錢肯和我上床?”在他的世界里,女人都是可以明碼標(biāo)價的。
那個小弟立刻竄了過去,小聲說了句話。元少并沒有聽到,但是他發(fā)現(xiàn)老板娘的眼圈猛然就紅了,意料到那絕對不是一句好話,立刻拍著桌子站起來罵道:“給老子滾!”
那小弟慌了一下,被元少的氣勢所懾,灰溜溜地跑回了張順東的身邊。張順東這下可不樂意了,不耐煩地說道:“元少,你怎么個意思,老子出來嫖妓你也管管?”
元少一聽,火就上來了,拎了桌上的啤酒瓶,朝著張順東就沖了過去。張順東也是個打架的老手,看到這個情況不慌不忙,準(zhǔn)備從屁股底下抄凳子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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