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還剩著不少泥頭車,讓兄弟們都集中到過來,正在城高好好學(xué)習(xí)的磚頭也被拉來了。第一次參與這種黑社會的群架,磚頭表現(xiàn)的比較興奮,早早的就把磚頭握在手里。黑虎幫的成員紛紛上車,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家伙,有木棍、鋼管、砍刀、鏈子鎖等等。砂石廠設(shè)在鄉(xiāng)下,叫做積石村,有條遠近聞名的積石河,水質(zhì)清澈,沒有工業(yè)污染,所產(chǎn)出的沙礫質(zhì)地堅硬、色澤清亮,是各個建筑單位眼中的搶手貨。北園周邊的砂石廠不少,但就屬積石村的砂石廠生意火爆,據(jù)說承包商一年能賺幾百萬,所用的工人也都是當?shù)氐拇迕?,算得上是村里最賺錢的企業(yè)了。十多輛泥頭車浩浩蕩蕩駛向積石村,遠遠地就看見一條大河橫在眼前,河上游弋著十多條挖沙船,看上去也是相當?shù)臍馀伞?
砂石廠就設(shè)在河邊,不少泥頭車進進出出。進去的是空車,出來的則滿載而歸。但是廠門旁邊的空地上則停著十幾輛無所事事的泥頭車。過去一看,果然都是黑虎幫的車。
我們把車停在路邊,黑虎幫成員都在車斗里站著,我?guī)е槐姽歉勺哌^去,先到的兄弟都圍了過來。阿九皺著眉問:“怎么回事?”
一個兄弟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原來,他們來到砂石廠,像往常一樣準備在門口登記一下就進。豈料,剛寫下施工單位的名字,門崗的人則面色一變,一把將本子搶過去,說道:“你們回去吧,今天廠里的機器壞了,沒有挖出沙子來?!焙诨偷倪@位兄弟就不樂意了,指著門口進進出出的車子說:“他們咋有沙子拉哩?”門崗的人說:“問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沒有!”黑虎幫這位兄弟給氣的呀,當場就要揪著他的領(lǐng)子問個明白。
但是他一動粗,門崗又涌出來不少大漢,直接把這位兄弟給暴揍了一頓。他勢單力薄,只好把車停到旁邊的空地等著。黑虎幫其他的泥頭車相繼趕到,均是在門崗登記的時候被攔在門外,理由則和之前說的一模一樣。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針對施工單位,后來他發(fā)現(xiàn)被攔的只有黑虎幫的車。一輛泥頭車上的標配是兩個人,等被阻在門外十多輛車以后,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個人了。這二十多人再次上前說理,結(jié)果里面涌出四五十個手持鋼管、斧頭的工人來,生生的又把他們給逼退了。沒辦法,只好給阿九打了電話,然后就發(fā)生了后來的事。
聽完以后,眾人均是摩拳擦掌,嚷嚷著要把砂石廠給砸了,這顯然是沖著黑虎幫來的。我思索了一下,先是輪胎被放棄,接著拉沙又被拒,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門道,必須得把這個問題弄清才行。于是我說:“咱們先禮后兵。葉展,咱倆過去試試?!?
葉展開了車,我坐在副駕駛,轟隆隆的駛向大門口。到了門口,我倆跳下車來,照例就去門口登記。門口是雙向四車道的,所以不用擔(dān)心發(fā)生擁堵。我拿了筆,寫下施工單位,門口的人一看,果然變了臉色,說道:“今天機器壞了,沒有產(chǎn)出沙子來,你們還是回吧?!?
我微微一笑,說道:“這位老哥。我們的人來了一上午了,您一輛車也沒放進去,顯然是奔著我們黑虎幫來的。能不能把你們負責(zé)人叫出來,我和他好好談一下?”
門口的人不耐煩地說:“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么要和我們負責(zé)人談?”話音剛落,門崗就涌出來四五個大漢,均是怒目而視地看著我們,看來都是積石村的地痞無賴。
我還是保持笑容,說道:“我覺得我還是有資格和你們負責(zé)人談?wù)劦摹!比缓蟀炎约旱男渥恿昧似饋?,露出胳膊上紋著的王冠虎頭。我怕他們不識貨,又說:“我是黑虎幫的幫主?!?
幾個大漢面面相覷,均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大概沒想到幫主這么年輕吧。我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能和你們負責(zé)人談?wù)劻藛??”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畢竟過來是和人家談生意的。
幾個大漢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便奔進廠區(qū),看來是去叫人了。我和葉展就在門口等著,輕松地聊著一些趣事。這期間,門口的車依舊出出進進,阿九那邊的電話也被打爆了,各個工地的負責(zé)人都在催,若是耽誤了進度,我們也要付違約金。雖然我們是黑社會,但是也要遵守合同,否則誰還和我們做生意。等了二十多分鐘,仍舊沒有半個人影出來。
葉展問道:“哎,你們負責(zé)人怎么回事,到底是出不出來了?”
門口的人不耐煩地說:“我們負責(zé)人忙著呢,你們就在這等著吧,一會兒自然就出來了?!?
又等了十多分鐘,里面依然毫無動靜,門崗的人都打起了牌,更沒人搭理我們了。社會就是這樣,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我們禮貌一些,他們還當我們好欺負。我冷笑一聲,對葉展說:“走,咱們回去。”我們上了車,慢慢地開始往后倒,門崗里傳出一陣爆笑。
退了幾十米遠,我說:“停?!?
葉展就把車停下了。
“撞。”
“我草?!”
“媽的你看著點,把門房撞倒就行了。而且他們看見車子過來,也會提前跑出來的。”
葉展說:“有道理。要是撞死人,咱倆一起坐牢吧,是你教唆我的。”然后踩了油門,朝著門崗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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