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兆溫死亡的事情,宇城飛甚至沒有和白閻羅說。因為宇城飛必須要報仇,而白閻羅則認為還不到和黑閻羅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這件事情,宇城飛必須自己去辦。
下葬的那天,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地上有一些綠色的嫩芽破土而出。
我們在劉兆溫的目前席地而坐,也不在乎弄臟了衣服褲子,拿著酒碗互相碰著喝酒。宇城飛倒了一碗酒,澆在劉兆溫的墓碑上,說道:“兄弟,喝酒。兄弟,下輩子咱們還是兄弟?!?
辦完后事,接下來就要說報仇的事。宇城飛問:“耗子,你在工廠大院住過,對老七這個人有什么印象?”雖然都是在開元路混的,但是他們之間基本沒有往來。
我想了想,先把老七和魏宏的事說了?!瓣庪U,狡詐,狠毒?!蔽矣昧鶄€字做了評價,然后說道:“現(xiàn)在有一點不明確的是,他知不知道自己殺錯了人,知不知道劉兆溫是你的人。”
宇城飛點點頭:“應(yīng)該不知道。以種種跡象來看,老七不認識元少,也不認識劉兆溫,估計聽手下隨便說了兩句,就上蘭州拉面館潛伏殺人去了,更不知道殺的人是我的人?!?
我點點頭:“那么,局勢對咱們還算有利,老七并不知道背后還有一幫人在窺伺著他?!?
宇城飛松了口氣,說道:“楊佳毅,你去把老七的行蹤摸清楚?!?
“是?!睏罴岩泷R上站起離開。楊佳毅的父親是獵人,他從小跟著父親上山打獵,經(jīng)常追著某個獵物,一追就是三五天,潛伏、追蹤的本事都相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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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城飛猜的沒錯,老七確實不知道自己殺的是宇城飛的人。老七有兩個手下,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老七一路追查,發(fā)現(xiàn)這兩個手下殺死過蘭州拉面館的老板,接下來沒過多長時間,他這兩個手下便失蹤了。老七有理由懷疑,問題肯定出在蘭州拉面館。于是他又派了兩個手下去盯著拉面館,很快就有消息反饋回來,有個青年隔三差五就往拉面館跑,經(jīng)常送一些米面和錢過去,看上去和老板娘的關(guān)系十分熟絡(luò)。
老七當即將目標鎖定在這個青年身上,開一輛無牌的面包車守在拉面館門口。等了三天,才等到劉兆溫過來送錢。老七觀察了一下劉兆溫,說道:“肯定是這個人,他的眉眼里有一股常人沒有的煞氣。”等劉兆溫出來的時候,老七就帶著手下過去了。
過程很順利,這種偷襲的事,老七非常拿手。殺了人以后,老七便帶著人匆匆離開。以往殺了人,老七總要去金浪嶼發(fā)泄一下。但是這次沒有,他覺得心里很慌。他回憶起那個青年臨死前的眼神,那里面沒有一丁點的恐懼,反而有種輕蔑和玩味。
就好像在說:“你敢殺我?你完蛋了。”
老七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死前還能有這種眼神的卻是第一次碰到。
這種壓抑感伴隨著老七過了好幾天,他想去打聽打聽殺死的那個青年到底是誰。他再返回拉面館附近打聽,但是周圍的人一問三不知,只說是一幫二十歲左右的把人拉走了。拉面館則關(guān)了,老板娘消失不見,想打聽也沒處去。由此,老七變得更加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會在無形中暗殺自己。所以,這幾天他去哪里都帶著二十多個人。
這天,他在金浪嶼洗澡,身邊還陪著兩個小弟,大隊人馬則在大廳等候。老七的身體慢慢下滑,像魚一樣溜進了浴池里,足足憋了兩分鐘左右才鉆了出來。兩個小弟馬上殷勤地說:“七哥真棒,這水性真是絕了?!崩掀邲]有搭理,而是靠在浴池邊,把毛巾蓋在臉上,兩個小弟識趣地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老七把毛巾摘下來,指著幾米外一個搓澡工說:“你給我過來?!闭Z氣中帶著些兇狠。
這個搓澡工當然是楊佳毅假扮的。他為了監(jiān)視老七,在這里當了一個禮拜的搓澡工。后來他說:“老七叫我過去的時候,我有點慌。我很納悶,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他的,而且他還把毛巾蓋在臉上,眼睛根本不可能看到外物。后來我想通了,這就是直覺。我在大山里跟著獵物的時候,明明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但獵物還是‘嗖’的一下逃跑了,這也是直覺?!?
楊佳毅走了過去,站在浴池邊上,問道:“有什么事?”
老七問:“你為什么一直在看我?”一邊說,一邊捏著自己的指骨,看來隨時準備打人。
楊佳毅說:“因為我知道您是八大金剛里排行老七的七哥?!?
老七一臉疑惑:“這和你一直看我有什么關(guān)系?”金浪嶼的員工,誰不認識八大金剛?
“我不甘心一輩子當個搓澡工?!睏罴岩阏f:“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能跟著您混,肯定能出人頭地,從此吃香喝辣玩女人。所以,我就忍不住多看了您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