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又安靜下來,眾人都看著祁大爺。榮老爺子說:“直說無妨。我從滿清活到民國,又經(jīng)歷解放、文革,直到現(xiàn)在。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遇過?”祁大爺便認(rèn)真地說道:“以榮老爺子的身體條件,即便是取出這些彈片來,恐怕恐怕也只有一年時間可活了。”
現(xiàn)場再次陷入沉靜,靜的連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到?;矢夂吞K北北的眼睛微微紅了,看得出他們對榮老爺子的感情很深。我也跟著有些難過,生離死別總是讓人悲傷。
榮老爺子卻開心地說道:“還有一年可活?哈哈,好呀,老天待我不薄,讓我活了101歲!”
祁大爺說:“榮老爺子說的極是。旁人沒病沒災(zāi),活到八十已經(jīng)謝天謝地;榮老爺子頂著這么多彈片活到現(xiàn)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要我看吶,這‘氣死閻王爺’的外號該歸了您?!?
這兩人一唱一和,將悲涼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從三個月延遲到一年,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接著,兩人又約定了手術(shù)的時間、地點。說完以后,祁大爺便要回去,說需要好好收拾收拾。我正準(zhǔn)備和他一起離開,只聽榮老爺子說:“王浩,你留一下?!?
祁大爺和蘇北北都出去了,唯有我、榮老爺子、皇甫光三人留在客廳。先前剛被榮老爺子教訓(xùn)過一頓,所以我現(xiàn)在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低著頭一動不動。只聽榮老爺子說:“是你叫祁思過來的?”
祁思就是祁大爺?shù)谋久?。我點點頭:“是?!?
“小北告訴你的?”
是在說榮老爺子身上的傷。我又點點頭:“是?!?
“你怎么認(rèn)識祁思的?”
我不敢隱瞞,便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榮老爺子又說:“你怎么會想起叫他過來呢?”
我說:“也沒什么,就是祁大爺醫(yī)術(shù)高超,我想叫他過來試試?!?
“可是我剛罵過你?!?
“這兩件事沒有聯(lián)系啊。再說,榮老爺子罵我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榮老爺子久久沒有說話,我們?nèi)齻€人都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榮老爺子才說:“你本性不錯,千萬別走歪了,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是?!?
“出去吧?!?
“好。”我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蘇北北和祁大爺都在院子里等我,我們?nèi)齻€一起出了院門。我開著車,將蘇北北送回王家堡,將祁大爺送回筒子樓。忙完了這個事,我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把黑虎幫眾人叫到森林酒吧,在辦公室里跟他們說了一下矮騾子的事。
“今晚八點,開元大酒樓,就是我和矮騾子建立友情的第一步?!?
到了時間,我如約來到酒樓,和我隨行的還有葉展和阿九。我沒叫磚頭,因為磚頭性格比較直,我怕他控制不住拍矮騾子一磚。開元大酒樓在城南,所以我們應(yīng)盡地主之誼,所以提前十分鐘就到了。結(jié)果一進(jìn)包間,發(fā)生矮騾子來的更早。他坐在靠里的位置,身后還站著兩個漢子,正笑瞇瞇地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他比我還重視這次約見。
在他眼里,我就等于數(shù)之不盡的錢。
“哈哈,騾子兄?!蔽乙荒槡g笑地走過去,矮騾子同樣一臉歡笑地迎過來。
兩只大手緊緊握在一起,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剛寒暄了一句,我就迫不及待地進(jìn)入主題:“錢帶來了嗎?”
“帶來了?!卑呑右粩[手,身后一個漢子將一個皮箱放到桌上。雙手一按,箱子打開,一摞摞的鈔票暴露在空氣之下。我的雙眼放光,連忙伸手去拿,像個十足的賭徒。
為了訓(xùn)練這個急不可耐的動作和垂涎欲滴的眼神,苗文清陪著我一遍一遍的揣摩賭徒的心理。但效果始終不盡如意,因為我本身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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