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強第一個站起來,迎著孫凱走了過去,嘴里還叫著凱哥,凱哥,同時又給鵬哥打眼色。鵬哥也站起來,打著招呼說:“凱哥開啦,快坐?!比獾昂袜嶏w坐在床上沒動。孫凱一擺手,說道:“不坐了,我就來問問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聽說你們把隔壁寢室給砸了?”
喻強說:“哪有啊,是我們寢室被砸了,凱哥看我們寢室門上的玻璃,現(xiàn)在還用一張報紙糊著吶?!比缓蟀炎蛱焱砩系氖抡f了一遍,孫凱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完以后,孫凱說:“以后再有這樣的事,就提前給我打個電話,不要自己去瞎逼處理。你們可是新大的學(xué)生,一舉一動都要顧及新大的形象,整天打來打去的丟不丟新大的臉?”這你媽,又打官腔,不知道的還以為孫凱是學(xué)生會主席。他要是顧及新大的形象,還收個毛的生活費?
不過他說這話,有點息事寧人的意思。喻強連忙說:“是是是,凱哥說的是?!?
孫凱說:“知道就行,這事就到此為止吧”眾人都很高興,面上露出了笑容,昨天打了個勝仗,今天獲得系老大的原諒,這可是大獲全勝的節(jié)奏啊。喻強更激動了,不停地搓著手說:“是是是,謝謝凱哥,我們以后會注意的?!?
誰知,孫凱又接著說:“還是按老規(guī)矩來就行?!比缓蟆芭九尽眱上?,在喻強臉上拍了兩巴掌。
喻強本來還笑著呢,這冷不丁的兩巴掌過后,喻強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他就是打破腦袋也沒想到這個突變。孫凱卻不以為然,徑直走到鵬哥面前,問道:“你也參與了吧?”還不等鵬哥答話,孫凱“啪啪”兩巴掌又打在鵬哥臉上。鵬哥咬著牙,但是一聲沒吭。
孫凱又走到肉蛋面前。肉蛋是坐著的,但是他抬起頭來看著孫凱。孫凱也沒放過他,甚至沒問一句你參與了沒有,直接抬起手來“啪啪”打了兩個巴掌,然后慢悠悠地說:“我知道你們宿舍的都參與了?!比缓筠D(zhuǎn)頭走到鄭飛面前,飛快地打了兩個巴掌。
宿舍眾人全懵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表示抗議,默默接受著這種奇怪的處罰。我非常失望,直接面向墻壁躺在床上。因為我在上鋪,孫凱暫時沒看到我,就問:“哎,還有一個呢?”我也看不到宿舍的景象,只知道寢室里非常安靜。孫凱好像找到我了,因為我聽到他的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很快,孫凱來到我床邊,拍打著我的床鋪說:“起來,別裝死!”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去,死死地盯著孫凱。孫凱似乎嚇了一跳,接連往后退了兩步,但是又和我的目光對上了。我還是死死地看著他,我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眼神表達出“你敢動我一下,我就讓你去死”的含義。孫凱要是稍微有點閱歷,他就該知道我這樣的人不好惹。因為出來混的,最基本的特性就是學(xué)會看人。就是公交上的小偷,他也會挑看似軟弱的下手,小偷就算是混子里面最底層的存在了。
孫凱皺了皺眉,似乎敗退下來,轉(zhuǎn)過頭去說:“咱們走?!本蛶е莾蓚€學(xué)生走了。
大家一片沉默,但是目光統(tǒng)一看向了我。肉蛋心直口快:“耗子剛才的眼神好可怕啊?!?
我沒理他,又轉(zhuǎn)過頭去面朝墻壁睡了。我所交的朋友里面,就沒他們這么慫的,被人輪著打巴掌還沒反應(yīng)。下午上課的時候,大家的情緒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個個照樣有說有笑,怎么說也是班里的最強寢室嘛。經(jīng)過中午那件事后,生活暫時恢復(fù)了平靜。晚上睡覺以前,我收到一條短信,內(nèi)容是:“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管我的事。”不用猜,也知道是孫凱發(fā)的。
我沒有回信,算是默認了吧。這小子還有點眼色,知道我是個惹不起的人。
日子很平靜地過著。新大畢竟是新大,哪里可能每天打架,大部分人都要好好學(xué)習(xí),像我們和隔壁寢室這樣打過兩回的已經(jīng)算是很罕見了。我有時和宿舍的人一起,有時和夏雪她們一起。到了周末,我們會到夏雪姥姥家里過,周圍的房子越拆越少,這棟獨院隱隱有點孤樓的感覺?,F(xiàn)在夏雪家里是鐵了心的,無論賠償多少都不會簽訂拆遷協(xié)議。
轉(zhuǎn)眼間就是一個月過去,天氣微微的有些涼意,隱隱有進入秋天的跡象,但是樹葉還很堅挺的沒有被吹落。國慶節(jié)放假的時候,我們集體返回北園。當天晚上,我就和葉展、宇城飛他們喝的酩酊大醉。一個月了,大家互相非常想念,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晚上。宇城飛還問我在新大有沒有人欺負我,好像在他眼里我還是個小孩子一樣。葉展摟著我的肩膀說:“快拉倒吧宇哥,只要他不欺負人就謝天謝地啦!”眾人都是大笑不已,看著一張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我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刀光劍影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