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放暑假了,萌萌嚷著要去曼芝的花店,曼芝怕照顧不全,沒有肯,于是給她報了個暑期興趣班,學(xué)舞蹈和畫畫,照例由申玉芳接來送去,萌萌百般不愿意,可她一向自詡最聽曼芝的話,只得不情不愿的照辦了。
李茜聽曼芝訴說著家事,便道:“你女兒算乖的,這事兒若要換了我侄女,不鬧個天翻地覆不算完。”
曼芝悵悵的說:“是啊,萌萌真是乖,可我又怕她太乖順了。前次去開家長會,老師跟我說她從來不跟別的同學(xué)爭玩具,別人搶,她就讓,而且不怎么合群?!?
李茜“呀”了一聲,推心置腹的說:“那哪兒成,現(xiàn)在的社會,這種脾氣發(fā)展下去要吃虧的。得多帶她出來見見世面才行?!?
曼芝憂慮了一會兒,才道:“再說罷,只能慢慢來,急也急不得的?!?
李茜將一幀韓國明星裴勇俊的畫報端正的夾在門口的宣傳架上,然后小心的調(diào)整角度,直到看不出一點歪斜,才滿意的拍了拍并沒有沾灰的手,雙眸花癡的盯住畫中的偶像。
曼芝完成了手里的一盆小插花,在花架上找了個空隙放下,瞧了兩眼,似乎不妥,又拿起來,四下找合適的地方,卻見李茜咂著嘴在宣傳架前挪不開步。
“茜兒,快進(jìn)來,這花架子得重新排排了。”
李茜“哎”了一聲,卻依舊不動,曼芝便也走了出去。
李茜用手指了指畫中的人,忸怩了一下,忽然說:“曼芝姐,你覺不覺得他有點象常先生?”
曼芝聽她這么一說,也留神去揣摩,可常少輝的五官在腦海里不甚清晰,努力回憶了一下,似乎幾分相象,又不十分象,于是隨口道:“常先生可不戴眼鏡,這裴勇俊似乎是離不開眼鏡的?!?
一輛汽車此時停在10米開外的臨時泊車位,曼芝聽見響聲扭頭去看,下來的竟是邵雷和上官琳,她眉眼綻放出笑意,立刻迎了上去。
“大嫂?!薄奥ソ恪!眱扇她R聲叫她。
“咦,今天倒有空過來?”
邵雷笑道:“大嫂忙糊涂了,今天星期六啊?!?
上官琳將手里的一個提籃遞給曼芝,“我們在元祖買的新鮮糕點?!?
上官琳剪了個超短的發(fā)型,一張尖臉上五官分明,眼睛細(xì)而長,鼻尖小小的,最惹眼的是一張菱角嘴,嘴角微翹,因此即使沒有什么表情也象是在笑著,天生的討喜。她穿著白色的短袖針織衫,下面配一條牛仔短裙,干凈清爽,神采奕奕,和曼芝第一次見到她時簡直叛若兩人。那次是邵雷正式請上官到家里去,她還留著披肩發(fā),一身很端莊的套裝,很好的掩藏了她素有的鋒芒。
曼芝不禁贊嘆裝扮的強大威力,把個上官琳時而變成賢淑的女子,時而又成了活潑老辣的小姑娘。不過她也無法想象自己換上上官的這身衣服是否會有同樣的風(fēng)采,她沉靜慣了,哪曾有過這般跳脫。
曼芝照例客氣了一番,接過提籃,迎他們?nèi)セǖ辍?
上官邊走邊熱情的和曼芝說著話,“我對你的花店仰慕已久,如果不是邵雷壓著,早來看看了。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想過開花店呢,可惜總沒有人支持,連單做投資都被我爸否決,說我不像個生意人。搞到現(xiàn)在,也沒那心了。還是曼芝姐有魄力,說做就做了?!?
曼芝聽她提到自己年輕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笑,上官不過25歲,就敢稱老,只怕她到真老的時候,就害怕這樣說了。
“我哪有什么魄力,純粹是鬧著玩兒的,圖個清凈罷了。時間也自由,有什么事說離開也就離開了,不像從前,要左請示,右批準(zhǔn)的。”
說話間就到了花店門口,上官琳一看宣傳架上的畫報,就眉開眼笑起來,“呀,裴勇俊啊,是曼芝姐的偶像嗎?”
曼芝失笑,“我過了追星的年紀(jì)了,這是茜兒挑的?!?
上官琳笑嘻嘻道:“我最喜歡看他演的電視劇了。”
邵雷捏著下巴在旁邊注視了一會兒,不屑道:“真不怎么樣,比我大哥差遠(yuǎn)了?!?
上官琳白他一眼,“你什么都是大哥最好,沒見你這么有戀哥癖的人?!?
邵雷臉紅了紅,偷偷掃了一眼曼芝,嘟噥道:“我說的是事實?!?
曼芝原是要推銷那宣傳架子的,沒想到大家對架子上放的畫報反而更感興趣,于是笑道:“茜兒,去,給畫報也標(biāo)個價,說不定有人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