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瞎子,曲萱萱根本不喜歡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欺負楚昭,你還當她的幫兇!你......”
楚昭突然拉住今汐的衣袖,止住了今汐的話。
她回頭,見楚昭低垂著腦袋,劉海微微遮著眼睛,有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她緊咬著唇,唇肉泛起了粉白。
曲萱萱冷哼道:“楚昭嫉妒許朝陽喜歡我,從詩會到出游,對我一直沒有好臉色,怎么現(xiàn)在反而成了我欺負她,你們真會歪曲是非?!?
楚昭的手攥緊了拳頭,她全身顫抖了起來,面對眾人鄙夷的目光,她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般,丑陋、嫉妒、不堪、屈辱......
便在這時,溫熱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拳頭,將她緊緊攥在手心里。
“你家許朝陽是什么人見人愛的香餑餑?”
一道低醇的嗓音帶著輕蔑之意,從身后傳來。
楚昭回頭,看到了荊遲。
暮色中,他漆黑的眼睛宛如一潭平靜的深淵池水,讓人安心。
看到荊遲走過來,曲萱萱的臉色冷沉:“你們這是集體出動嗎?!?
許朝陽說:“荊遲,你又冒出來湊什么熱鬧?”
荊遲嘴角揚著一抹冰冷的笑,望向曲萱萱,嗓音輕挑:“只是看不慣你女朋友這副兩面三刀囂張跋扈的面孔,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楚昭嫉妒她么。”
荊遲揚了揚他緊握楚昭的手:“你們現(xiàn)在看清楚,牽著她的人是我?!?
楚昭抬起濕漉漉的眸子,視線落到了他牽著她的手上,他手背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骨節(jié)根根長而有力,連接著手指的骨頭凸起部分,隱隱發(fā)白。
他牽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
今天的刺激真是一個接著一個,今汐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不好了。
許朝陽愣愣地問:“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喜歡誰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荊遲冷冷地望向曲萱萱:“找了個男朋友,就他媽幻想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情敵,未免自以為是?!?
這下子吃瓜群眾又沸騰了,紛紛朝曲萱萱投來鄙夷的目光。
曲萱萱臉色難看至極:“你、你說謊?!?
“沒有說謊?!彼坪醣凰牧α克腥荆褑≈ぷ诱f完這話,踮起腳,快速地在荊遲的臉頰親了一下。
荊遲猛地睜大眼睛,腦子一片空白,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殘留著女孩唇印的余溫。
速來頭腦清晰的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快要不能fu吸了——
“那個...嗯...”
等等,他準備說什么來著?
曲萱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素來溫雅大方的人設也崩得渣都沒剩了,面對眾人投來的鄙夷目光,她從來沒有一刻這般丟臉過,甩開了許朝陽的手,小跑著離開了。
許朝陽望望曲萱萱,又望望今汐:“我、我要不要追啊?!?
今汐翻了個白眼,擺擺手,離開了。
......
暮色四合,空蕩蕩的樓頂天臺。
女孩坐在高臺邊,望著遠處垂垂欲落的夕陽,鼻尖有些紅,睫毛綴著濕潤的露。
她眼淚流得無聲無息,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荊遲的心有些疼,他邁著滯重的步子走過去,來到她的身邊,正好與她坐著的身高平行了。
“還難過?”
楚昭側過了臉,單薄小巧的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著。
荊遲的手伸過去,想要替她擦掉眼淚,猶豫片刻,卻還是抽了回來。
“哭什么哭,剛剛贏得多漂亮。”他背靠著高臺粗糙的墻壁,側頭望著她,輕松地說:“咱這雙劍合壁,直接把曲萱萱打回原形了,你沒看見,她的臉色那叫一個慘白...”
楚昭哭得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你的,怎樣都不是你的?!彼麛Q著眉心勸慰:“算了吧?!?
“都、都這樣了,只能算了?!彼o緊咬著下唇,臉頰因為激動而漫著緋紅:“曲萱萱說得沒錯,我就是嫉妒,每次見到她,我就難受,我好嫉妒她。”
“她有什么好嫉妒的,她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她的嗓音微啞,帶著哭腔:“你不懂那種滋味,你什么都不懂?!?
荊遲深長地呼吸著,他又怎么會不懂嫉妒的滋味,他也好嫉妒那個傻子。
“你別哭了,哭的我心煩?!?
楚昭喘息著說:“誰讓你上來的,我、我自己哭,我礙著你什么了!”
荊遲看著她梨花帶雨的一張臉蛋,兇巴巴地威脅:“你再哭一下試試。”
“你兇什么兇,你讓我一個人哭會兒不行嗎,我喜歡的人有女朋友了,我就不能哭嗎!”
不等她說完,荊遲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將她重重地按進自己的懷中。
楚昭猛地睜大眼睛,臉和耳朵開始發(fā)燙,他堅硬的胸膛硌得她鼻梁有些疼。
他有力的手還按在她的后腦勺,目光極不自然地望向旁側:“現(xiàn)在哭吧,老子溫暖的懷抱借給你?!?
隔著單薄的衣料,楚昭能明顯感受到他灼燙的體溫和瘋狂的心跳。
嚇呆了,哪里還哭得出來。
她目光下移,落到他衣服上,簡單的白t,胸前的字母顏色被洗得淺淡了,鼻息間有清新的皂角味,是很干凈的味道,就像陽光。
荊遲感受到她身形的僵硬,松開了她:“不哭了?”
楚昭那漆黑的瞳子水潤清澈,還帶了幾分驚慌。
荊遲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天,“這個世界上,不只他許朝陽一個男人?!?
“哦!”
夜風微微涼,兩個人不不語地站了會兒。
荊遲不由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邊臉頰,嘴角抿起一陣笑意,被楚昭望了一眼,他立刻松開手,清了清嗓子,保持嚴肅。
楚昭垂下眸子,指尖無意識地掰著指甲蓋,悶聲說:“想一個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你把我情緒都鬧沒了。”
見她心情稍好,荊遲也松了一口氣:“好心當回暖男,你還不領情,過了這村沒這店了,下次要靠你遲遲學長的肩膀,收費的?!?
“誰要靠你?!?
“所以后面打算怎樣,除了撬哥們墻角這事我不做,刀山火海隨你吩咐?!?
楚昭重重嘆了嘆:“他已經(jīng)是別人的男朋友了,我決定放棄了?!?
“放棄就最好了,除了許朝陽,你要喜歡誰,不是手到擒來?!?
楚昭漆黑的眼睫上還綴著水星子,不解地問:“我這么好???”
荊遲悶悶地“嗯”了聲,有些臉紅了。
楚昭的手輕輕搭在了荊遲的肩膀上,就像一片羽毛,輕飄飄的,可是荊遲卻感覺,壓了千斤重。
“我是說...咱們學校男生挺多的,沒有別的意思?!?
楚昭的手又收了回去,輕輕地嘆了一聲:“剛剛差一點就說出來了,只差一點,結果...還是讓曲萱萱幫我說出來,真沒用?!?
荊遲加深了呼吸:“聰明的男人,不需要讓女孩主動說出口,是許朝陽太笨了?!?
“你才笨呢?!?
荊遲笑了:“你說我笨,那就笨咯?!?
“回去了,汐汐該擔心我了?!?
楚昭轉(zhuǎn)身要走,而荊遲突然拉住她,手滑沒拽住,袖子扯了一下,半邊肩膀給扯出來了。
白皙的香肩宛若漂亮的峰巒,還有一根黑色的肩帶,一晃而過。
楚昭連忙后退兩步,將衣服撈上去。
女孩夏天的衣服就是這樣,單單薄薄,質(zhì)地輕盈,很容易就扯壞了,偏偏這又是個下手沒輕重的男人。
荊遲故作鎮(zhèn)靜:“你這什么質(zhì)量的衣服,一扯就壞了,這穿出去可還行?”
“穿出去也沒人亂扯啊。”楚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要說什么?”
“快放暑假了?!?
“對啊?!?
“暑假我們要進山拉練了,四十多天,這段時間,你好好努力?!?
“努力?什么啊?!?
一陣風過,吹散了荊遲臉上的紅暈,他手插.進褲兜里,目光移向側邊:“努力把許朝陽忘了啊?!?
她更困惑了,一雙濕漉漉的杏眼盯著他。
風起,少女柔軟的碎發(fā)紛飛。
他呼吸紊亂,干燥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你忘了他,我才會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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