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確認(rèn)懷孕之后,紫宸殿里就不點什么熏香了,倒不是特意防著暗害人,紫宸殿里的人已經(jīng)全部換成暗衛(wèi),如果在這樣的情形下,還能讓有人把手伸到妙妙身邊,那秦長安也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婆孩子都保護(hù)不好還做什么皇帝?
只是一是熏香味道,孕婦聞不聞得慣還不一定,二也是怕這味道跟什么相沖了,倒不如直接去了。
以前還要帶到御書房的奏折都帶到了紫宸殿來,反正這兩個地方其實都是皇帝的地盤,絕對安全。
普天同慶之下也隱藏著不少的暗潮洶涌。
誰都知道,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時,大局就已定,明王當(dāng)然也知道。對于對那個位置有想法的人來說,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而對于這些大臣們…
以前沒人說選秀的事,家里的女兒們也沒準(zhǔn)備送進(jìn)宮,一是皇上不愿意,二也是他們都認(rèn)為皇上的身體不行,進(jìn)宮沒什么用,可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了呀,皇上的身體很健康,而且皇后還懷孕了…懷孕這時候皇后肯定是不能伺候皇上的,那…
大臣們私底下也是暗潮洶涌,他們的皇上的手腕很硬,只通過上次御史的事兒就知道,是絕對容不得他們對后宮指手畫腳的。
所以這選秀到底要不要提?怎么提?誰來開頭提?
這都是事兒。
這事兒最后竟然落到了黎侍郎頭上。
某日早朝。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老一套流程走后,巍峨的金鑾殿上靜了下來,眾位大臣眼觀鼻鼻觀心,誰都看不出來所思所想。
“陛下,臣有本奏?!币粋€男聲突然響起。
秦長安看去。
黎侍郎想起昨天晚上和同僚去喝酒聽見的事,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陛下,臣有一…”
“選秀一事事關(guān)國本,臣思前想后…”
“…身為臣子,臣時刻謹(jǐn)記臣的本分,皇后娘娘乃臣之女,也必然賢德貞靜,時刻堅守本分,皇后有孕在身,選秀一事,乃皇后心之所愿…”
他說了好幾大段,總結(jié)起來就是,選秀很重要,皇上您該選秀了,您也不用擔(dān)心皇后,皇后娘娘現(xiàn)在有孕在身,不能伺候您,她是個賢淑的,心里也是愿意你選秀的…
秦長安的臉色越來越黑,整個人就像一座將要噴發(fā)的火山,看著越說越來勁的黎侍郎。
“………”
把話都說完了,等著贊同的時候,良久沒有回音,黎侍郎總算感覺到不對了,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嚇得啪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這也太黑了。
整個朝堂都安靜下來。
黎侍郎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他做的不對嗎?皇后有孕在身不能伺候,提出選秀不是順理成章的嗎?不可能有哪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守著一個人的,何況還是皇帝…
皇帝不好開口,其他人開口像是逼迫,只有他這個某種意義上皇上的岳父開口,才能給皇上一個完美的臺階下——是皇后自己賢德,不關(guān)皇上的事兒…
黎侍郎腦子越轉(zhuǎn)越快,還是沒有想出來哪里不對,汗水都不敢擦。
朝堂針落可聞。
秦長安看著下面一個個裝不存在的大臣,冷笑出聲,“還有要出來說這件事的嗎?”
現(xiàn)在倒是乖覺,他可不信這事他們沒插手。
大臣們都不吭聲。
“沒有?”
“……”還是沒有人敢動。
砰的一聲,秦長安猛的把奏折扔了一地,“那就朕來說!”
大臣們一個激靈。
巨大的壓力籠罩在金鑾殿上,“朕只說一次,你們給朕記好了。朕要你們是讓你們注意這個國家!不是朕的后宮!后宮有幾個人不用你們操心!”
“就算秀女入宮也跟你們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能不能升官,升幾品官是跟你們的才能有關(guān)系,跟你們?yōu)榘傩兆龅氖露嗌儆嘘P(guān)系,跟你們有沒有送女兒進(jìn)宮,你們的女兒能不能迷住我這個皇帝完全無關(guān)!”
“朕不是昏君,不需要你們送女兒進(jìn)宮來搏得信任!朕也看不上講榮耀和功勞都指望在女眷身上的人!”
“來人!黎侍郎妄圖揣測圣意,公私不分,貶謫至…”秦長安幾乎把黎侍郎一擼到底,沒一點留情。
黎侍郎嚇?biāo)懒?,驚慌失措,不敢置信自己身為皇后的父親,竟然會被這樣對待,“皇上饒命,臣錯了,皇上!”
御林軍見皇上的臉色越發(fā)不好,道了聲得罪了,直接拿出東西塞進(jìn)了他嘴里。
大臣們身后一涼,著實沒有想到皇帝會那么強硬。秦長安沒給他們平復(fù)心情的機會,逼視了他們一圈,“朕的話,眾愛卿懂了嗎?”
“吾皇圣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彼腥硕脊蛄讼氯ァ?
皇上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們還能說什么?那他們不是就承認(rèn)了自己別有所圖,承認(rèn)了自己想送女兒進(jìn)宮來搏得信任,將榮耀和功勞都指望在女眷身上?
眾位大臣不免暗罵,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簡直是開天辟地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