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蘆花村的方圓十里八村,楊小寶是打架出了名的狠??吹綏钚氝^來了,眾人立即都挺直了腰桿,連本來有些膽小怕事的,也都嚷嚷著叫囂了起來。
牛二揚了揚手中的鎬頭,大聲道:“大家伙都靜一靜,我來說兩句。剛才我和寶爺去找郝村長,郝村長已經(jīng)說了,寶爺現(xiàn)在就是蘆花村的代理村長。你們應(yīng)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楊村長,咱們這就殺過去嗎?”這幫青年都是跟楊小寶、牛二在老山林子里面鉆進鉆出,對動物扒皮、剔骨是常有的事兒。不怕打架,誰要是退縮了誰就是孬種,在村中都抬不起頭來,這是十里八村不成文的規(guī)矩。
楊小寶咧嘴笑了笑,淡淡道:“我們蘆花村人向來是以彪悍著稱,當(dāng)年打小日本鬼子,在山里鉆來鉆去的,讓小鬼子都頭疼。我們不欺負(fù)外人,但是別人也休想騎到我們的脖頸上拉屎,大家伙怕死嗎?”
“不怕!”
“我就知道,咱們蘆花村的男人都是東北的純爺們兒!干肯定是要干,但不能蠻干。我們要是直接拎著鐮刀、鐵鍬把人家大石頭的人給平了,那以后還有哪個村子的姑娘敢嫁入咱們村來?所以,我們要先禮后兵,讓外人知道,我們蘆花村人不僅僅是有武力,還有一群有頭腦的文明人?!?
“哈哈!”原本還是氣勢雄壯的村民們都大笑了起來,殺氣淡去了許多。誰不想娶個媳婦?要真的像是楊小寶說的那樣,給別的村人留下野蠻、暴力等等惡劣印象,娶媳婦可能真是個問題。他們也是頭腦發(fā)熱,怎么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連連點頭,都同意小寶的觀點。
楊小寶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打架不怕,要是真的打起來,殺紅了眼,還管什么媳婦不媳婦的。當(dāng)然是能不打最好了,真的鬧出了人命,等到收場就麻煩了。這是他仕途上的又一個小小考驗,自然要把握好。
點燃一根煙叼在嘴上,楊小寶的臉上滿是壞笑:“話又說回來,咱們這次去大石頭村,就算是讓他們放水了,感覺也劃不來吧?我想,我們應(yīng)該要點利息回來……牛二,你認(rèn)為怎么辦?”
牛二早就得到了楊小寶的交代,忙扯著嗓子喊道:“搶女人!搶大石頭村的女人!”
楊小寶打了個響指,大聲道:“對,我們的口號就是:搶錢、搶糧、搶女人?!?
這些小青年們一個個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摩拳擦掌的,亢奮得不行。當(dāng)然不是去真搶,這畢竟是法治社會,但是這話聽著就夠讓人刺激的,痛快!他們自然是群起響應(yīng),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恨不得立即就沖進大石頭村。
不要殺氣,但必須要有士氣!
沒有立即沿著蘆花河畔往大石頭村走,楊小寶將牛二等幾個青年叫到了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牛二等人神采飛揚,將原本七、八十人的隊伍,抽掉了六十多人,就剩下了十來個人跟著楊小寶。
看著牛二和那些人像一個個山貓般,順著蘆葦蕩鉆入了老林子中,楊小寶這才揮了揮手,和剩下的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往大石頭村走去。差不多走了有一公里,就見到蘆花河的中間,被人攔腰堆積起來了泥土,形成了一個小河壩,將水流完全封死了。其實,蘆花河的水是活水,都是從山中流出來的。這下,全都蓄在了河壩內(nèi),水位已經(jīng)高出了許多,估摸著得有幾米深。
蘆花村的人都火了,這他媽的,真是太狠毒太自私了,大石頭村的人只是想著他們自己,還讓不讓下游的人活了?他們紛紛抄起了鐵鍬、鎬頭,就要跳過去將河壩給豁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蘆葦叢中竄出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他們的手中握著扎槍、獵叉、殺豬刀等等武器,每個人都是臉色低沉,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將蘆花村的人給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相比較大石頭的人,蘆花村的人數(shù)上要少太多了,但他們也不示弱,立即抄起了武器,背靠背站在一起,嘴角都泛起了一絲狠色。
空氣中飄蕩著緊張的氣息,憋悶得人都快要窒息了。
沒有人吭聲,更是沒有人輕舉妄動,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釀成一場大火拼。要是真的打起來,這么多人,又都拿著刀叉、鐮刀的,死人是難免的。他們幾乎都在老林子里面打過野兔、山雞……流血,殺生,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