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投她的緣法,還有聽戲呢,總有一樣能湊得上趣兒?!崩罘蛉思乳_了口指點,陳夫人也不藏著,一處賣了明沅一個好,吃了飯食也沒甚好多呆的,告辭回去了。
倒是沈夫人多留一會,明沅叫了采菽尋了匹云羅出來給可思裁衣裳,沈夫人連連擺了手不要,還是明沅一把按住了她:“咱們都是外來的,本地的經(jīng)且不知道好不好念,總得相互幫襯著,這值得什么?!?
沈夫人原來就是個爽利性子,見她爽快越加高興,就怕她是個心竅多的,往后打交道可不得拐上十七八個彎,立時拍了板,拉了女兒非叫她認個干娘。
明沅的年歲做姐姐差得不遠,當干娘卻有些顯小了,可思眨巴了眼兒喊不出,明沅倒一口應(yīng)下了,沈大人作得這許多年的官兒,便是當個引路人,也夠紀舜英學的了。
沈夫人笑著出了門,夜里頭沈大人給她拎了水來燙腳,她一面叫他加涼水一面嘆道:“要說這官太太我也見的多了,好么些個一當了官兒眼睛就恨不得生到頭頂上去,下雨天鼻孔能接兩汪水,這一個倒是真好作派,這才是有教養(yǎng)有規(guī)矩的。”
沈大人倒了水,自家也脫了鞋襪往里泡:“好相處些也好,這家子咱們可得好好交際著,往這兒扔三年,再提上去,可就不是五品了?!?
不必他說,沈夫人也明白,別個運道高,背后生了那根通天的筋,不似他們這樣,爬了這許多年,一家一當全給賠上了,才混到五品。
沈大人絞了巾子給老婆擦腳:“我估摸著我自個再往上升也難,不如就老老實實撈上些,能在五品上致仕,就是好的?!?
前頭這些年攢下來的全走了禮,咬得牙狠得心這才爬到這一步,五品往四品里去,就是一個坎,想著也難再往上了,索性放得干脆些,好叫一家人過上舒坦日子。
沈夫人聽見丈夫這么說也嘆一口氣:“可不,你都要奔四張的人了,咱們到如今連個宅子也買不來,可思這個年紀了,也該備上嫁妝才是?!?
那頭沈同知夫婦兩個夜談,這頭明沅也正看了帳本皺眉,搬了家再擺了宴,上上下下一算帳,明沅便覺得有些周轉(zhuǎn)不來,她不是寅吃卯糧的性子,攢下一筆來,想的就是開源,初到此地還真沒甚能節(jié)流的地方,心里盤算一回,買田莊收租子保本,可就跟顏家那些個鋪子似的,南北貨自來是最掙錢的。
她一個干不保險,紀舜英又是人生地不熟,既然有鋪子投到明洛那兒,不如姐妹兩個一道做,本金一起攤,利潤也一道分,她在小箋上寫了個花府綢,筆尖兒一轉(zhuǎn),就叫紀舜英拿了去,他側(cè)臉貼上去,聲音嗡嗡的震在耳邊響,提起筆來寫了滿滿一張紙且不夠,翻過一張又寫滿了。
明沅拿起來一看,華陽雙流成都新繁金堂,五個縣里產(chǎn)什么出什么,每樣市價多少銀子,上頭列的清清楚楚,紀舜英沖她笑一笑:“這兩日用的功,正好幫上你的忙了。”
紀舜英過目難忘,何況是一縣產(chǎn)出,寫完了又點了朱砂圈上兩筆:“我看旁的不必多,湖縐顧繡倒能多販些。”
明沅先還不明白,云錦宋錦離得近花色淡,金陵自來少有人穿蜀錦的,這些個還不如走穗州的路子運到南洋收的價高,紀舜英卻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新帝雖只在此呆了一年不到,卻極喜蜀地出產(chǎn)的東西,他今兒才知,宮里召了好幾個顧繡老師傅進宮去,要給帝后繡像。
夫妻兩個相對一笑,明沅撣了紙:“這下子可好,我可有個活地圖了。”兩個貼了臉兒磨一回,鼻尖對著鼻尖才要親昵,采菽慌慌張張跑到門邊:“夫人,五姑娘來了!”
明沅一怔,這會兒都掌燈了,是甚事急的連采菽都喊錯,才要叫請,明洛就快步進來,滿面淚痕,一把抱了明沅:“我不跟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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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查資料就停不下來,簡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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