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趕著過來,外頭也無人攔她,一徑兒走到明潼臥房,還沒進門就先聽見鄭衍出口成章,眼見得他揮手上去了,急聲喝道:“住手!”
便她不喊,鄭衍也打不成明潼,明沅邁進門去:“竟不知還有不審案先定罪的,鄭侯爺好大氣派,竟不知道甚時候升了官兒,升到刑獄司去了。”
這下戳著鄭衍痛腳,他這官職還是圣人賞的,若不是看了明潼的顏面,除了侯爺這個頭銜,也剩不下什么來。
鄭夫人的心腹早就不忿好差事全叫明潼的人得了去,跟著撩火,直說的鄭夫人頭上冒煙,聽說鄭衍動了手,反叫明沅搶白,又喜兒子有了決斷,又氣顏家欺人太甚,穿了大衣裳就要進宮:“反了天了,她是哪個排位上的人,跑到鄭家來撒野。”
鄭衍走這一遭就是要看明潼慌張害怕的,可她還是那付冷冰冰的模樣,掀開茶蓋兒撇一撇浮沫,鄭衍還等著她放低身段求人,可他罵了許久,她紋絲不動,聽見鄭夫人果然進宮去了,笑了一聲:“侯爺不去?”
鄭衍確是要去的,他心里想的卻是明潼去御前哭求,他再替她求情,妻子安份順從了,再把楊惜惜提起來,兩邊他都離不得。叫明潼譏笑這一句,反身出去:“這回不休了你,我也不姓鄭?!?
明沅等他走了,這才過去,明潼卻不看她,指了丫頭:“著人去三司告官?!北闶歉婀僖膊灰话竷筛妫谴蟀敢矂硬坏萌?,這分明就是嚷嚷開去,宣揚的滿金陵城皆知了。
正是瞌睡遇上了枕頭,還想著怎么把這事兒爆出來,用在最該用的地方,楊惜惜偏偏自個兒送上了門。
明沅一聽這話就知道明潼不想善了,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鄭家撕擼開來:“三姐姐想明白了?”
合離可不是一件易事,明潼才過了二十三歲,顏家已然出了一個游歷四方畫畫的顏明芃,再有一個合離回家的,明潼不懼人,紀氏心里怎么會不難受。
明潼沖她一笑,再沒有過的舒心:“想明白了?!备珊闹€是白活一世,哪知道明沅卻皺了眉頭,神色猶疑,明潼沖她挑挑眉毛:“有話便說,我最厭那些當講不當講的屁話。”
明沅吸一口氣兒:“三姐姐可想過,上頭允不允?”明蓁寫的女德書,方才刊印成冊,發(fā)放天下為楷模,女兒閨中讀書,少不了這一本,一個且還罷了,這另一個又怎么說。
鄭夫人是穿了一品命婦的妝扮去的,進了宮只說求見皇帝,連皇后都繞了過去,明蓁聽見消息皺
了眉頭,圣人同她就在一處,下了早朝用完飯,好容易休息一會,揮手叫請,鄭夫人竟真?zhèn)€直闖御前,把事說了。
一面說一面痛哭:“我鄭家自立朝來一向耿耿忠心,為著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娶了這個兒媳婦,竟要斷我鄭家的根……”
汪太監(jiān)咳嗽得一聲,鄭夫人這才抬頭,見著明蓁也坐在一處,她倒越發(fā)哭訴起來,也曉得不提顏家,只說明潼。
她一番哭訴未完,外頭傳話的太監(jiān)進來,汪太監(jiān)聽了一耳朵,趕緊報給圣人,圣人也不看鄭夫人,半帶了笑意,拉了明蓁的手:“你妹妹,告狀告到三司去了?!?
明蓁朝陽五鳳簪上明珠一晃,涂了丹蒄的手握住了丈夫的:“三妹妹年輕氣盛,這事兒調停便罷了,惹出口舌來,總歸面上不好看?!?
這意思便是把事兒壓下去,圣人拍拍明蓁的手,不等他開口,鄭夫人先搶聲道:“還請圣人作主?!?
明蓁細細擰了眉頭,實不愿把事鬧大:“明潼雖是氣性大些,可我自個兒的妹妹,我自家知道,她萬不會起這樣的歹念,是非曲直自有論斷,當堂便哭,成何體統。”便是輕聲細語,也自帶一股威嚴。
這樣謀害人命的大事,幾句話就要了帳,鄭夫人怎么能肯,她不肯,也有人不肯,傳話的小太監(jiān)又進來一回,這回卻是明潼來了。
明蓁聽見回報,長眉一擰,還想勸她幾句,明潼進門跪倒在地:“婆母夫君疑我至此,還請圣裁,還我清白公道。”
堂上默得片刻,明蓁起身,衣裙紗紗作響,小太監(jiān)扶了明潼起身,把她請到內室,明蓁看了她:“家里不干凈,肅清了便罷,當真合離不成?等會兒請了人來,再飲一碗合和湯,便罷了?!背苫榈臅r候飲一碗,如今再飲一碗。
竟讓明沅說著了,明潼心頭嘆息,抬頭望她,明黃衣裙襯得一派雍容閑雅,同她上輩子最后見的那回,才像是同一個人,明潼徐徐吐出口濁氣來:“大姐姐開恩,非離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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