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凜壓

池中真相跨越了古老的時間,展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師清漪，洛神，魚淺在神識覆蓋的幻象中看清了前因后果,目光落在池中相擁的那兩人身上,眸中不同程度地斂了悲色。濯川雖然也見了,卻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而岸上的其他人沒有進去過,更多的還是詫異。

“……這池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雨霖婞喃喃著。

師清漪將自己之前穿過池底那道□□半鱗的門之后,所見的一切都與她們說了一遍，她們這才明白過來,最終只剩一聲嘆息。

只有音歌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長生恍然大悟,低聲道：“難怪鮫域海城祭殿中那個幻影，雖然瞧著似老祖宗們，卻又與老祖宗們有些許不同，原來他便是身負雙血脈的靖殊老祖宗?！?

師清漪想了想，說：“靖殊當年可能最少手上有兩枚癭目,也就是鬼眼。其中一枚癭目已經很清晰了,當初被他送到了白鮫鮫域，解救窮桑林之困，白鮫為了感激他,就特地在鮫域祭殿里祭祀他當年留下的一抹神識碎片形成的幻影。而還有一枚,我懷疑是……被他送去了鬼洞?！?

洛神頷首：“有此番可能。鬼洞浮現(xiàn)癭目圖案之處,設了神凰與戰(zhàn)鬼雙血機關。他應是不想讓任何旁人得到此枚癭目,便用雙血為機關引，做了一個他自認十分穩(wěn)妥的防護隔絕?！?

師清漪臉色微凝：“在那個時代，神凰和戰(zhàn)鬼是根本不可能結合的,靖殊把自己的出生當做一個例外。他覺得永遠不會再有人和他一樣了，造了這個雙血機關后，隨著他的死去，癭目的存在就會變?yōu)樗谰?。?

雨霖婞也無比唏噓：“他是怎么都不會想到，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師師你會和他一樣?！?

“師師你以前應該去了魍魎城的鬼洞，觸發(fā)過那個雙血機關吧？”千芊說：“不然你的魍魎城夢場里，不可能出現(xiàn)雙血機關的開啟方法?！?

師清漪擰著眉，有些頭疼起來：“我曾經肯定是去過的，否則夢場里細節(jié)對不上。但是關于這個部分我沒有多少印象，不清楚是什么時候去的，更不知道當年去了鬼洞以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除非我們再度找到魍魎城鬼洞的所在，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線索?！?

千芊點點頭：“看來魍魎城所在的西雙版納的那個雨林，還是得去一趟?！?

雨霖婞想起她的父母葬身那座雨林，眼中黯淡。

這時候，音歌突然喃喃了一聲：“我以前好像……聽過癭目，感覺很熟悉。”

“很熟悉？”師清漪忙走到音歌身邊，輕聲問：“阿音，你有想起一點什么來嗎？”

音歌緩緩搖頭：“只是熟悉而已。不過當年雨林里有人在挖癭太歲，這個癭太歲的癭，和癭目的癭是一樣的?！?

師清漪說：“并我不太了解癭太歲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但是如果它的形成和癭目有關，也有可能。那種傳聞中的名字，在流傳下來的時候，不會空穴來風。或許是癭目存在的附近，會形成癭太歲，那些找癭太歲的人，其實也是在定位鬼洞癭目的位置？”

她越想越覺得簡蓀當時在雨林的舉動帶著很大的指向性。

音歌曾和洛神同在落雁山古墓沉睡，她連同自己所在的小棺材是簡蓀買走以后帶去雨林的，而癭太歲也是簡蓀說要找的，難道簡蓀知道一些她們不得而知的秘密？簡蓀在上海的古玩界赫赫有名，熟悉無數(shù)暗地里的走貨鏈，如果他通過某些途徑探聽到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師清漪心思起起伏伏。

她尋思著如果在去西雙版納的雨林之前，能夠找個機會，從簡蓀那邊入手，或許能發(fā)現(xiàn)更多和雨林還有鬼洞相關的端倪。

“夜?！边@時候，長生有些焦急道：“你臉色怎地……這般差？”

“我沒事?！币雇刈舆呇刈吡藥撞剑⒅刈永锵鄵沓了聂~苒和折夭，平靜地說：“我只是感覺神的異動。這個池子里應該是有更高濃度的神息滲出來了，對神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刺激。”

洛神目光在池中逡巡，淡道：“此處應該便是我們要尋的界池才是。第五境界池與第六境相連，而第六境神息高于第五境，若是門開了，是有可能神息滲出?！?

千芊用手肘碰了下雨霖婞，笑盈盈的：“聽到沒，這還真就是界池。怎么樣，保險箱真的放在家門口了吧？”

雨霖婞沒好氣地啐她一口：“你也就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讓你給蒙對了一回?！?

“可以啊，進步挺大。”千芊仍是笑：“現(xiàn)在都能這么自然地說出帶貓字的歇后語了，可惜月瞳沒跟進來?！?

雨霖婞：“……”

“魚淺?！甭迳駟镜溃骸罢嬲慕绯亻T應是也被魚苒的神識用幻術隱藏起來了，你能以雙鱗之力尋到么？”

“我試試?！濒~淺說完，再度催動疊在一起的初鱗和次鱗。

她屏氣凝神，仔細探尋，過了一會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道暗藏的門。在雙鱗的幻術破除下，那道真正的界池門緩緩在池底浮現(xiàn)，就在魚苒和折夭相貼的身子底下。

一行人不再耽擱，更不好再打擾這兩位老祖宗的沉睡，相繼下了池，往界池門去。

穿過門的那剎那，留到最后的師清漪回頭望去，魚苒和折夭的身影懸在瀲滟的光中，逐漸又被幻術隱藏了起來，她趕緊擰了身子往里面游，身后的界池門也隨即散去。

游著游著，師清漪感覺眼前淡金色的神息光芒又黯淡了，四周還是霧氣繚繞，但是和之前魚苒的縹緲幻象不同，這些霧氣泛著一層妖冶的紅色。

她們的身體一開始似被托在半空中，跟著身體緩緩往下降落，各自落在了地面上。

師清漪低頭一看，地面上鋪了一層紅色的物質，看上去很粘稠，有點像血凝了之后形成。師清漪彎下腰去聞了聞，卻又沒有聞到血腥氣。

“看出這些紅色的是什么了么？地上到處都是。”師清漪低聲問她身邊的洛神。

洛神道：“不曾?！?

“這有點不對勁?！睅熐邃魮崃藫嶙约旱囊恢皇直?，神色微妙地說：“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