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內的時間過得極快,轉眼入谷便有二十多日,此時在一處崖邊,有一個穿著青袍的修士,后背正背著一個竹簍,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小豹子,正瞪著紫溜溜的眼睛四下張望。
此人正是之前被紅袍男追殺的陳鶴,當初逃出生天后,便一直藏身在樹灌下七八天之久,除了打坐恢復身體的法力外,神識一直在芥子空間中伺弄些靈草,雖然之前只是進谷兩天的時間,但是手里又多了五十種靈草,陳鶴一一將它們澆了稀釋了樹乳的靈液,然后種到了靈田之中,幾天時間就長得郁郁蔥蔥。
芥子空間里的山谷內,開墾出來的其有三塊上好靈田,其中一塊陳鶴用作栽種些沒有品階的輔助靈藥,而另一塊則是煉丹用的主要靈草,第三塊靈田則專門種置上品的藥草,之前得到的那株烏龍仙草,便是種在其中,還有一株千日醉蘭。
想到之前靈酒問題,陳鶴索性將剩下的一些靈石讓樹根吸收了,得了些樹乳,然后全部用作催熟那株烏龍仙草,直將那烏龍仙草催熟到了五百年份,五百年份就可以得種,陳鶴極為高興的將那三粒種子又種入到靈田中,然后用這株烏龍仙草釀制靈酒。
像陳鶴這樣的低階修士,五百年份的靈酒喝起來基本是受限制的,上好的靈酒幾乎可抵上靈丹了,足以撐爆低階修士的丹田,不過好在烏龍仙酒的配方極為復雜,里面還有至少四五種靈草,陳鶴手中是沒有的,所以只能用一些低階的靈草代替煉制,效用肯定是大打折扣,再加上釀制了半月就被陳鶴取了出來。
按說年份越多的靈酒,釀的時間就越長,五百年份的最低也要一個月左右,但是沒到日期卻被陳鶴挖了出來,實際上這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因為所有進入禁幽谷的修士,都只能在谷內滯留一個月,到了出谷之日若是不出來,就會被封在谷中。
這禁幽谷是極為危險的,一年只有這一個月的時間是可以安全入谷,其它時間是要禁止入內,因為谷中原本有一種妖類植物,會不斷的產生一種對人類修士有侵蝕的毒障,彌漫于整個禁幽谷中,長時間接觸之下極為消耗修士的修為,只要月余時間一個筑基修士就會被毒障徹底吸成人干,可以說是極為霸道的障氣,但是對常年生活在谷內的妖獸卻是免疫,不過凡物有毒必有解,伴著這植物同根生的還有一種花草,開花期為兩個月,花期時會吸收谷內的毒氣,所以一年的時間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谷內的毒氣對修士無害,可以安全進谷。
陳鶴因為被紅袍男追殺,所以情急之下逃入了禁幽谷深處,而他手中只有一張簡易的谷內地圖,還是于烈進谷前給他的,若是從他所在地向谷口行路,一路不停不歇,至少要五天時間,但是他擔心那紅袍男不肯罷手,會在原地守株待兔。
所以思量下,只能繞路而行,照地圖所指,另一條路是從側面一處山壁繞過去,雖然能避開紅袍男,但是路程卻是直線的雙倍,所以他不得不在進谷二十天左右,從安全的藏身處動身開始一路小心冀冀的朝禁幽谷入口方向走去。
好在有那五百份靈的烏龍仙草釀的靈酒,又有十來壇的備用靈酒,關健時刻跑路用應該沒有問題,關健是在他挖出烏龍仙酒后,被那股濃郁的靈氣所引,用木勺舀了一口喝了,結果半天后竟是不知不沉間增了一層修為,直接從煉氣期八層晉升到煉氣期九層,果然,這種五百年的靈草對他這樣的煉氣期是大補之物。
只可惜又喝了幾口后,法力雖然增長奇快,但是修為卻是慢下來,可見這靈酒雖然長喝也能增長修為,但是畢竟不是靈丹,所能增長的有限,除非是高品階的靈酒,在沖擊瓶頸時還有可能輔助一二。
這次他能順利晉升一層,恐怕也于被筑基期修士追殺一天一夜,身體和心境都有所突破,所以借著靈酒才這么容易晉升。
煉氣期九層的話,再使起凌飛步,就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狼狽,這也給陳鶴增加了些信心,空間攻擊的靈器基本沒有損耗,身上的袍子雖然損壞了二三,但是勉強還能用,加上他的修為,五六層的煉氣期基本沒有威脅。
只要不惹十一二層的修士,和那個穿紅袍的瘋子,一路返回到谷口應該不是太難,果然陳鶴行了三天后,只遇到了三撥修士,前兩撥是比他低階的修士,最后一撥四人,因為他警覺的快,隱藏的好,并沒有被對方那煉氣期十層的修士發(fā)現(xiàn)。
一路上謹慎小心,躲躲藏藏,除了順道挖點幼草,其它時間都在趕路,終于到了這處崖下,陳鶴急忙從儲物袋取出了地圖查看,這應該是禁幽谷的斷壁巖,到了這里,離谷口應該不到兩天的路程了。
陳鶴左右看了兩眼,小心的順著山壁走,隨后收起了地圖,還沒等略松口氣休息一下,身后竹簍便覺得一空,只見小豹子用爪子扒著簍邊跳了下去,因為它太小了,掉落到地上便重重的摔的四仰八叉,低叫了兩聲才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四條小短腿開始在快有它高的草地上倒騰。
跑出了大概十多米,突然前爪一軟摔了一跤,接著想到什么,又一撅一撅的跑了回來,陳鶴看它那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由逗弄的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它肚子,他用簍背了它十來天,今天倒是知道自己下來走了。
誰知小豹子卻是一口咬住陳鶴的袍邊,然后齜牙咧嘴的往一個方向拽,陳鶴覺得有點稀奇了,難道它找到了什么肉質鮮美的獵物?難道陳鶴會這么想,在他看來這小豹子就是一個吃貨。
見它拽的是山壁的方向,順路左右也沒什么人,陳鶴暫且也就收了腳,半逗弄的隨它走了兩步,小豹子見他跟著,便一反之前的懶散,竟是撒歡的向山壁方向跑去。
陳鶴心里轉過念頭,能讓一只妖豹如此興奮的東西,除了獵物外可能就是一奶同胞的火云豹了,總不可能是人修或者其它物種,就算是遇到一兩頭成年火云豹,他自問對付起來應該還不費什么力,也就放心的跟在后面。
不過火云豹會在山壁落腳嗎?還真沒聽說過,不過當他行至山壁一處時,見著小豹子突然鉆進了山壁底下一處裂縫,陳鶴這才了然,這地方如果不是獸類,還真沒人會注意到,妖獸在這里落腳,也算是尋到了不錯的巢穴。
他走在裂縫口處,但卻沒有貿然進去,而且閃至一邊,等了一會,見里面卻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任何火云豹的聲間,正要邁腳前行。
便聽到小豹子突然發(fā)出的一聲稚嫩的怒吼聲,若是成年火云豹,這聲音定然震得山石掉落,但可惜只是只幼崽,比貓叫大不了多少,若不是陳鶴是修仙者,耳聰目明,恐怕便錯過了。
陳鶴臉色一沉,不由思道難道是他估算錯誤,心下同時也有些后悔了,明知這里是險地,實在不該任一只幼崽任性。
但是丟下的話,他又覺得不舍,片刻后,還是取了一柄中品靈劍出來,背靠著山壁向里面悄聲走去。
因為山體裂縫處潮濕,地面生了一層綠苔,走起來極為滑腳,從這層綠苔上的足跡上看,應該是同一個人常從此地進出,并且時日不短的樣子,陳鶴不由心下疑惑,若說是才入谷的修士暫時躲在此處,還有些可能,但是看綠苔的生長狀況,明顯不是月余時間留下的。
陳鶴猶豫了下,半天后,還是將靈劍橫了橫,嘴唇緊張的微抿,腳下的動作越發(fā)的輕起來,在走了幾十步后,將身體掩在突出的山壁間,他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一瞬間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做出逃跑的動作,因為對面那個人竟然不是別人,正是他一路上想要千方百計繞道躲開的紅袍男子,頓時小腿一陣痙攣,之前被追殺的心里陰影仍在,但是心中卻又覺得極為荒誕,這要是怎么樣的因緣,才能在谷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難道自己真是再劫難逃?
在他念頭一轉之間,隨即立即發(fā)現(xiàn)那紅袍男的情況不對,俊秀的面孔此時有些扭曲,又目緊閉坐在地上,陳鶴頓時有些狂喜,這明顯是打坐修煉時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隨即他目光開始在地上搜索小豹子,尋了一圈,才在裂縫里面一處黑乎乎邊上找到,它似乎在爬著什么東西。
陳鶴頓時有些咬牙切齒,若是待抓回它,定要關上一年半載,再將它馴服成自己的靈獸,免得再無法無天,在磨完牙后,他便看清了那處黑乎乎的東西,瞬間那一股莫名的感覺又從心底又冒了出來。
陳鶴不由的搖了搖頭,再次看向那個紅袍男,這個人面孔俊秀,容貌出眾,實在是能算得上修仙者中的人中龍鳳,只是身上那件不知從哪找到的類似女子穿的紅袍,卻是顯得妖異至極,似男似女,頗有種正道入魔形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