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梁王府的人不疑有他,帶著遺憾回到京城,趙時睛也很遺憾,韓老大夫怎么就死了呢。
但是生老病死,對于一位已經(jīng)榮休多年的老人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在來到這里之前,趙時晴從未懷疑過。
屋里只余下趙廷晗和趙時晴兄妹二人。
趙時晴拿上蒲團,坐到趙廷晗身邊,趙廷晗則飛快地用一塊布蓋上了自己的腿和腳。
小妹妹長大了,男女有別。
趙時晴關(guān)心地問道:能蓋上嗎不用再晾一會兒嗎
趙廷晗說道:不用。
趙時晴沒有繼續(xù)再問:哥,你快和我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這病,也不像是肺痿啊。
從她進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大半個時辰,趙廷晗一聲也沒有咳過。
趙廷晗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小時候的確得過肺痿,但是韓老大夫后期給我用的方子非常對癥,我其實已經(jīng)無礙了,但是平時還是要時不時咳上幾聲,那位才會更放心。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趙時晴也明白,趙廷晗口中的那位,便是龍椅上的那位。
也就是說,這些年來,趙廷晗都在裝病。
可是剛剛韓老大夫施針,給你治的是什么病
趙時晴越發(fā)不解起來,如果大哥的病已經(jīng)好了,韓老大夫為何還要繼續(xù)給他施針,剛剛大哥臉上的痛苦可不像是裝的。
中毒,我中毒了。
趙廷晗自嘲道:全都怪我,早在韓老大夫被逼榮休,我就應該提高警惕,可我卻還是高估了自己,這毒是一點點地下到我身上的,當我有所察覺時,已經(jīng)晚了。
趙時晴問道:韓老大夫能解此毒
趙廷晗嘆了口氣:這毒其實并不難解,難就難在已經(jīng)毒根深種,要想連根拔起,沒有三年五載是不行的。
趙時晴明白了,難怪自從韓老大夫榮休之后,到王府里給趙廷晗看病的太醫(yī)便換了一個又一個。
趙廷晗又道:換的不僅是太醫(yī),還有王府里的下仆,每三個月就要換一批,當然,這是我的要求。
趙時晴點點頭,她想到那條暗道和那家雜貨鋪子,以及這座萬福寺。
她沖趙廷晗豎起大拇指:哥,你真厲害。
換做是她,怕是也不能在重重監(jiān)視下,還能給自己找到一片自由天地。
趙廷晗苦苦一笑:厲害什么,我連給父王奔喪都不能。
趙時晴安慰道:哥,請你相信我,我會帶你回去,我一定可以的。
趙廷晗望著眼前的小姑娘,他的小妹妹和他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
他以為的小妹,有著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睛,像一朵孤苦無依的小白花。
而真實的小妹,眼神明亮堅定,笑容自信爽朗,在床下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像一輪小太陽,原本昏暗的床底下,也因為她而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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