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厲脫下了她右腳的芭蕾舞鞋，拿在手邊，饒有興致地把玩著。
米白色的舞鞋表面泛著緞光，不過腳尖部分因?yàn)殚L期的磨損，已經(jīng)非常陳舊了，甚至還有些滑線。
他想到了剛剛在教室外聽到的女孩的討論，問她：“你年底不是有重要比賽，穿這么爛的鞋？”
姜雨奪過了他手里的芭蕾舞鞋，不滿地說：“嫌我鞋爛，那你幫我買一雙啊?！?
裘厲揉了揉鼻翼，隨口道：“不就一雙跳舞的鞋嗎。”
“好的足尖鞋也不便宜?！苯昴弥掷锏男?，科普道：“這雙質(zhì)量就很好，我在食堂吃了整整半年的湯泡飯，加上壓歲錢和零花錢，才買到的，所以就算舊了，也一直沒有換?！?
便宜的芭蕾舞鞋不是沒有，某寶一搜一大把，但是真正好的芭蕾舞鞋，會直接影響舞臺呈現(xiàn)。
因此，姜雨寧愿存錢買一雙高品質(zhì)的，穿很久，也不愿意買廉價(jià)鞋，總是換。
裘厲隨口問道：“多少錢啊？”
“我這雙是ak的緞面足尖鞋，當(dāng)時買成兩千?！?
“至于嗎?！濒脜枌σ浑p布料鞋能賣到兩千的價(jià)格表示無法理解：“就這鞋？”
“你懂什么?！苯昴托牡馗破眨骸斑@個價(jià)位的鞋，頂多算不差的。但真正高品質(zhì)的足尖鞋，能賣到五位數(shù)?！?
裘厲看著她手上的那雙陳舊的舞鞋，很明顯是穿過特別久的鞋子，連顏色都褪了不少。
“要有錢，我早換了。”姜雨重新給自己穿好鞋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的學(xué)費(fèi)剛剛夠，暫時就不在其他事情上花銷了。所以這幾天，也沒辦法請你吃飯咯。”
“隨便。”
現(xiàn)在有了別的心思，食物對他的吸引，反而不那么大了。
姜雨俯身系鞋帶，裘厲見狀，不由分說扯開了她的手，撿起了她腳邊的系帶，仔仔細(xì)細(xì)地替她系好。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一根根指尖頎長漂亮，在她腳踝處纏繞著系帶，拇指和食指張開，隨意地在她腳掌處比了比。
動作細(xì)膩，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姜雨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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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回家之后，裘厲獨(dú)自走在深冬無人的街頭。
倚著街邊路燈站了會兒，他摸出手機(jī)，下載了一個購物軟件。
打開軟件之后，他搜索了一下芭蕾舞鞋。
某寶的價(jià)格從幾十到上百不等，不過也沒有搜到姜雨說的幾千上萬的鞋子。
應(yīng)該不是這種渠道。
裘厲沉思片刻，給他發(fā)小劉景煥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聽了，那段傳來ktv喧囂的歌聲，有男人破著嗓子嘶吼《死了都要愛》。
“喲，今天是哪陣風(fēng)把你小子吹來了，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你進(jìn)聿熙高中，被人打死了呢?！?
劉景煥是他從小的玩伴，也是這么多年，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
小時候，他和裘厲是鄰居，因此對他的遭遇一清二楚。
若非如此，正常人恐怕和他也當(dāng)不了朋友。
劉景煥家境很糟糕，他早早地輟了學(xué)，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時不時捯飭一些東西來賣，養(yǎng)活自己和家里生病的父親。
“問個事?！濒脜栔苯娱_口道：“你那里有買鞋的渠道嗎？”
“有啊?！眲⒕盁ê敛华q豫地說：“你想要什么鞋，阿迪耐克匡威，高仿正貨都有，價(jià)格也美麗，你要哪種？”
“跳舞的鞋。”裘厲道：“芭蕾舞。”
此一出，電話那邊默了整二十秒，劉景煥飆出一聲：“臥槽?！?
“......”
他仿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芭...芭蕾舞？恕我直，不會是...女式的吧?！?
“大概36?！?
“女式啊??！”
劉景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給女孩買鞋？還是跳舞的鞋？不、不會是...”
“女朋友?！?
“靠！”劉景煥咋咋呼呼地嚷了起來：“你居...居居然有女朋友了?。。?！”
那女孩是活得多不耐煩了，找裘厲這瘋子談戀愛。
裘厲沒什么耐性，問道：“到底有沒有?！?
“有啊，我這兒要什么都有?！眲⒕盁牫隽怂Z調(diào)里的不滿，所以按捺著心里的震驚，和他談起了生意：“進(jìn)口的國產(chǎn)的...幾塊幾十幾百的，都有，你要哪種？”
“最好的?！濒脜柡敛华q豫道：“最貴的。”
“那你等等，我?guī)湍銌枂柵笥?。?
裘厲掛了電話，在街邊等了一刻鐘，然后劉景煥又打了回來：“問到了，有，你確定要最貴的？”
“嗯。”
“我朋友這邊從香港的名品店拿貨，你要最貴的，給你拿牌子貨，一口價(jià)，四萬?！?
聽到這個價(jià)格，裘厲默了片刻，問道：“確定是最好的那種？”
“反正是我這邊能拿到最好的貨了，跟某寶上幾十幾百的肯定完全不一樣了，識貨的都能看明白，保證你女朋友穿上之后，不會丟面子。咱倆這交情，我中間費(fèi)就不抽了，店里賣多少，我就給你報(bào)多少...”
裘厲知道劉景煥不會騙他，于是說道：“半個月之內(nèi)，我要拿到?！?
“成，我給你想辦法，你這邊方便給個定金嗎？”
“暫時沒有。”裘厲道：“我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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