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說一聲倒是顯得尊重她這個領隊了。
夏林云走后,許姣姣在房間里瞇了會,她沒有手表,醒來后沒等她去走廊看時間,她師傅張春蘭同志就跟魯梅兩個手挽著手過來找她了。
一看房間就一個人,張春蘭問,“小夏呢?”
許姣姣:“她家省城的,回家了,劉主任知道?!?
一句話,啥都解釋了。
魯梅咋舌,“早知道小夏后臺硬,有人偷偷傳她是省供銷社大領導閨女,看來是真的啊?!?
張春蘭白了她一眼,“你管人家真的假的,不用咱操心的事甭瞎操心?!?
倒是她徒弟,跟小夏一邊大,小夏從培訓以來一直安安分分的,但架不住人家親爹是大領導啊,就怕小許心里有落差,有比較。
許姣姣覺得她師傅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似憐惜,似擔憂。
許姣姣:“??”
咋了啊,莫名其妙的。
樓下大廳集合,鹽市一幫子參賽售貨員去餐廳的路上,張春蘭看了自家徒弟好幾眼,發(fā)現(xiàn)她跟人說說笑笑,半點沒受影響,哪里還不知道她老草雞抱鴨子—瞎操心了!
省供銷社不愧是有錢的主,給她們提供的餐食有葷有素的,比許姣姣她們在火車上吃的還要好,剛才還看見其他地市的售貨員了,不得不說,大家都是把各地區(qū)最拿得出手的精英派出來參賽了。
身材樣貌不說,就光那精氣神,一個個就挺飽滿的,看見對方,大家面上熱情友好,對視之間還是能瞧見各自眼底的火花。
一看就是都奔著拿獎來的!
競爭很激烈啊。
鹽市售貨員正排隊打飯呢,突然餐廳門口走過來幾個腰上系著紅綢布的女同志。
一屋子人呢,來自省城各個地市的售貨員,男的女的都有,就她們這行人腰上扎了個紅綢布,不惹人注目都難。
好巧不巧,這幾人就在許姣姣她們另一邊的窗口排隊打飯。
雖然一個省份,但地市之間方也有差別,大概也因為這,魯梅說話就沒背著人。
當然了,她也沒說難聽的話,甚至都是在夸對方。
“哈哈哈,你們瞅瞅那姑娘,還別說,綁著那紅綢布還挺精神,你們說咱咋就沒想到也扎一條呢,多顯眼,多漂亮??!”
這本來只是一句贊美的話,偏偏不知道語詫異的問題,還是魯梅這句話戳中了被她指的那姑娘的心窩子咋,對方扭頭朝魯梅瞪了一眼。
隨口嘰里咕嚕一句。
......說實話,沒太聽懂。
魯梅:“她說我啥呢?”
倒是張婷立馬炸了,她指著那女同志就罵回去了,“說誰鄉(xiāng)下來的呢?鄉(xiāng)下的咋了,省城供銷社的了不起啊!”
許姣姣臉也有點黑,她上輩子接觸的方多,剛才這姑娘嘀咕的那句話她也大差不離聽懂了。
就是說她們‘土包子’‘鄉(xiāng)巴佬’的意思。
只是她還沒來及開口,張婷先跳了起來。
“啥!白眼無珠,不識好歹的玩意,我夸她呢,她就嗤我這么句啊,個小娘皮啊,欺負咱小地方來的,神氣啥啊!”
魯梅一聽也火了,她夸那姑娘,那姑娘回了句罵她的話,這擱誰心里也不好受啊。
“道歉!讓她給咱道歉!”出門在外,鹽市售貨員還是挺團結的,一個個叫囂著讓對方道歉。
對方只是方重,但不是不會說普通話。
一見鹽市的人叫囂起來,也不怕,竟然還有人說。
“果然是鄉(xiāng)巴佬,大庭廣眾之下喧嘩,一點素質沒有!”
她們自認是省城供銷社的,打心底里就挺瞧不起下面地市來參賽的售貨員。
要她們說,省總供舉辦這比賽獎項幾乎是內定的,就該她們省城供銷社的售貨員拿,這些地市的鄉(xiāng)巴佬會啥啊。
傻樂唄。
許姣姣作為領隊,這事肯定得站出來。
她走向那姑娘跟前,站定,說:“你好同志,剛才我們隊員夸了你們,你卻反過來語侮辱她,我希望你能給她道個歉?!?
“你誰??!我憑啥聽你的,你隊員對我們的紅綢布指指點點,我還不能說她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心思,看我們扎紅綢布,也想學唄,指不定夜里就偷偷搞一條,明早直接戴上去比賽呢,你們下面來的售貨員都是學人精,不要臉!”
唇紅齒白的漂亮女同志昂著下巴,眼神不屑,啪啪啪就是一通輸出。
不但不給道歉,還又給倒打一耙。
鹽市這邊的售貨員都氣懵了。
“誰學她啊!不就個破紅綢布,有啥了不起的!”
魯梅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我剛才就不該夸,啥漂亮啊,丑死了!”
然而對方一幫人冷眼瞧著鹽市的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好像在說,裝,你們還裝。
許姣姣一干人:“......”
餐廳這邊的經理聞聲急匆匆趕來,兩邊打招呼,漂亮女同志才冷哼一聲,不情不愿的道了聲歉。
“對不起行了吧,小心眼的鄉(xiāng)下人!”
許姣姣:......
她深吸一口氣,“同志,你是不會說話了是吧——”
這話還沒講完呢,餐廳門口又進來一伙人,好家伙,腰上同樣扎著紅綢布!
女同志氣呼呼的扭頭就走。
“太討厭了!”
“真沒素質!”
許姣姣一幫人:敢情她們是被遷怒了,她們不是學人精,學人精另有其人。
張婷懊悔的說,“早知道咱就把隊服給穿上了!”
其他人也想到了。
要知道她們的隊服可是為了比賽新做的,款式又精神,穿上不說別的,在氣勢上就能狠狠壓那些其他地市的參賽售貨員一頭!
“可惜了,剛才誰也沒想起來?!币粋€售貨員嘖了下,后悔的說。
要是她們穿上隊服,紅綢布幾個還神氣個啥啊,被比到泥地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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