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放下手里的針線,“怎么是你送過來,紅綃和桔梗那?”
“紅綃姐姐去了太太那邊,桔梗姐姐去針線房給姑娘要絲線去了?!?
“她們都很會偷懶。你只管針線上的事,怎么要你來做這些活計?”荀卿染笑。
“都是伺候姑娘,什么活計都是一樣的,只要姑娘別嫌婢子笨手笨腳的?!贝禾遗阈Γ娷髑淙緹o意碰那碗蓮子羹,忙伸手端了蓮子羹,送到荀卿染面前。
“這是廚房剛熬好的,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姑娘還是快點喝了吧?!?
“難得你這樣細(xì)心?!避髑淙究戳舜禾覂裳郏闹懈袊@,確實是個漂亮的丫頭,奈何心術(shù)不正。
荀卿染低頭喝蓮子羹,春桃在一邊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見荀卿染放下碗,碗里還有一多半。
“姑娘再多吃些,這羹甜的很?!?
荀卿染很想問難道你嘗過,不過出口的卻是,“是太甜了些?!?
春桃見荀卿染不打算再喝,就要收拾。
荀卿染攔住她,“放著吧,剩下的我一會喝。到時候讓桔梗她們收拾,你去歇著吧?!?
“姑娘要是喜歡,一會婢子再去廚房要。哪能讓姑娘吃剩下的?!?
“又不是別人剩的,還是別去麻煩廚房了,咱們來了這么多人,她們忙的很?!避髑淙緢?zhí)意不讓春桃收碗。
春桃僵在那,只得陪笑,“婢子,婢子其實,是想借姑娘的光,嘗嘗這羹?!?
荀卿染噗哧一笑,“你這丫頭,不早說。一碗蓮子羹,你也弄出這些花樣來。既然這樣,你便在我這里吃了吧?!?
“婢子怎敢在姑娘屋子里吃喝,還是拿回去慢慢嘗?!?
“叫你在這吃,你就在這吃,難道還嫌我這里不成?”
春桃無奈,拿起碗吃了兩口,就不再吃。可又難卻荀卿染盛情,只得硬著頭皮將剩下的蓮子羹都喝了下去。荀卿染又故意留她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才放她回去。
當(dāng)天晚上,熄燈睡下不久,荀卿染屋里的燈就又亮了,反復(fù)幾次,一直燃到天光放亮。
“姑娘這樣,還是請?zhí)t(yī)來看看吧?!奔t綃半夜被叫過來伺候,就一直沒能回屋。
“不過是小事,忍忍就好。一早要去鎮(zhèn)國寺,太太知道了,肯定不帶我去了?!?
“姑娘身體要緊,鎮(zhèn)國寺什么時候去不行。”
眾人勸解了好一會,蹲了幾次馬桶的荀卿染才不再堅持,紅綃就打著燈籠往前面去了。
大清早,方氏就聽說荀卿染出了事,剛忙帶著人過來。荀卿染掙扎著從床榻上起身,方氏聽著丫環(huán)們的匯報,看著荀卿染烏黑的眼圈,沉下了臉。
太醫(yī)很快就到了,給荀卿染診了脈,開了方子。
“怎么說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方氏問。
“知道姑娘們身子金貴,吩咐廚房格外小心,給姑娘們的飯食都是精心準(zhǔn)備的,哪個敢給姑娘吃不干凈的東西。婢子這就叫廚房的人來訊問?!辈束P早已聞訊趕來。
荀卿染虛弱地阻攔,“彩鳳姐姐,別錯怪了好人。大嫂子在我們飯食上著實費心,這些天吃著都沒事?!?
“你們幾個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方氏叱問屋里幾個丫頭。
桔梗在旁叫冤,“姑娘的飯食都是婢子伺候用的,姑娘用剩的飯菜,也都賞了婢子,婢子并沒有事啊。”
“也是,我吃的東西這幾個丫頭也吃了,她們沒事,怎么就我有事?……哦,我昨晚還喝了蓮子羹?!?
“姑娘什么時候喝的蓮子羹,婢子記得,昨天晚飯并沒有的。”桔梗道。
“是春桃端來的,說是廚房送的。我只吃了小半碗,剩下的春桃說喜歡,我就讓她吃了?!?
“春桃?方才那個暈了的丫頭是不是叫春桃,聽婆子說,也是折騰了一晚上,癥狀……比三姑娘還重。方才有婆子來和婢子說,也要一份三姑娘的藥回去給那丫頭吃?!辈束P道。
方氏臉色陰沉,叫紅綃,“既然半夜就有不妥,怎么不早和我說?!?
紅綃委屈地看荀卿染,荀卿染低頭不語。
“姑娘,姑娘她怕太太不帶她去鎮(zhèn)國寺,因此攔著婢子不讓叫人知道。”紅綃低聲道。
常嬤嬤進來在方氏耳邊低語了兩句,方氏怒容滿面,站起身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