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以為弟妹去了哪里,原來在這里聽經(jīng)。”
荀卿染睜開眼睛,見是齊三奶奶走了進來,忙示意她噤聲,“要念五十遍,還要些工夫才得。”
齊三奶奶雖然懶得聽經(jīng),卻也不想再出去,也不想獨自一個到齊****奶那里去,只好在荀卿染旁邊坐下來。好容易等尼姑們念完了經(jīng),那靜虛上來回話。荀卿染就叫麥芽送上幾串錢,給這幾個念經(jīng)的女尼做鞋襪錢。
靜虛道謝,領了人下去。
齊三奶奶已憋了一肚子的話,湊到荀卿染耳邊。
“四弟妹,我可聽到有趣的事了。你知不知道,前個兒二嫂院子里,罰個媳婦子跪瓷片子,那媳婦子是有身孕的,兩個時辰?jīng)]到,就支持不住,流了好些血。婆子們將她送回家,生生落下個成了型的男胎。二嫂單獨叫了妙音去,是要她念往生咒,怕冤鬼纏身那?!?
這對荀卿染并不是新聞,因此只表現(xiàn)的淡淡的。齊三奶奶八卦熱情正高,被她這樣掃了興致,卻依舊要說下去。
“四弟妹,你知道為什么二嫂這樣和個下人過不去……”
荀卿染裝作沒聽見,從懷里掏出懷表。
“時辰差不多了,三嫂,咱們找了二嫂一同回家去吧?!避髑淙菊酒鹕?。
兩人就往妙音師太的禪房來找齊****奶。
觀音庵門外,停著齊家的馬車。幾個粗使的婆子沒能跟進庵去,也在庵門外背風處,燒起爐子,擠在一處取暖。一個身材纖長的媳婦子從庵里匆匆走來,一個婆子見了趕忙迎上去。
“嚴嫂子有什么事,吩咐老婆子就行了。”
“****奶有東西忘在了車上,吩咐我來拿?!蹦窍眿D揚了揚下巴。
“這是****奶的車,要拿什么,老婆子幫嫂子拿?!逼抛优阈?,從車后拿了凳子放在地上。
“****奶的東西,也是你的手能沾的?”媳婦子白了這婆子一眼,爬上車去,取了個小包。下車時踩那凳子有些不穩(wěn),婆子趕忙過去扶。這媳婦卻嫌婆子腌臜,用腳將那婆子踢開,扭著腰進庵門里去了。
這婆子被踢了一腳,還是陪笑,等那媳婦的身影消失在山門里,她馬上變了一副臉孔,沖著那背影吐了口唾沫,又挪回到伙伴那里。
“你這老貨,馬屁拍到馬屁股上,挨了窩心腳了吧?!绷韼讉€婆子笑道。
“呸!”這婆子被同伴取笑,又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這嚴家的騷貨,剛上去就人五人六的,她那底子可瞞不了我。踩著人家一家三口的血往上爬,她也不怕天打雷劈遭報應?!?
這婆子出口就是猛料,另幾個趕忙湊近些詢問是怎么回事。
“那小廝一家死的死,賣的賣,別說你們不知道?!?
幾個婆子湊到一起嘀咕。
“她們那勾當,誰不知道,那孩子真是……?”
“只怕那小廝也說不清楚。”一個婆子笑,“他靠著那個勾當,在爺跟前得了臉,是爺花銀子給她買了這個媳婦,過過手也不稀奇。這嚴家媳婦和他們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怎地就鬧翻了?!?
“哪里是鬧翻,那小廝兩個被賣的時候,還不知是誰賣了他們列。”
“到底是咋回事,鬧不懂?!?
“你要是能懂,也不會一把年紀還在這吹冷風了?!?
“這么說,你是懂的了,怎么也和俺一起在這吹風?!?
幾個婆子正嘻嘻哈哈說的熱鬧,就聽長街上馬蹄聲響。街上行人自動往街邊躲避,幾匹高頭大馬飛馳而至。當先一匹棗紅馬,馬上人一身華服,面若冠玉。
“唉呦,那不是咱們家四爺,四爺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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