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這個男人
采芹不僅為自己找借口開脫,還想轉移視線,禍水東引。荀卿染心道這丫頭也不是光有匹夫之勇啊。
“好個刁滑的婢子!你自認為失貞與別人,卻想栽贓給四爺。你不認罪,說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荀卿染微笑道。
“怎么不相干!”采芹急道,“太太,四奶奶和別人有私,不小心丟了紙條,怕被人知道,故意做了這個陷阱來害奴婢。四奶奶明明丟的是這個紙條,卻和奴婢們說丟的是點心方子,可不是心中有鬼??蓱z奴婢,因著對四爺?shù)囊黄V心,鉆了進去?!咀孕∷藕蛩臓敚荒芸粗臓敱凰哪棠踢@樣耍弄。奴婢并沒有野心,不過是想有個卑微的身份,能長長久久地伺候在四爺身邊。今天的事,奴婢實在是被逼的沒了法子啊。太太、四爺,奴婢的身子還是清白的??丛谂疽黄倚?,一片癡心的份上,原諒了奴婢吧。她們別人因為怕了四奶奶,不敢說,奴婢卻不怕,奴婢是太太的丫頭,是四爺?shù)难绢^。四奶奶本就身份低微,行為又不檢點,根本不配做四爺?shù)钠拮印!?
齊二夫人聽的有些糊涂,不過她聽清楚了兩點,采芹的身子是清白的,荀卿染和人私下傳遞紙條約會。
“四奶奶,你可有什么話說?”齊二夫人看向荀卿染。
荀卿染忙站了起來,“我……”
齊四也站起身,“什么人配做我的妻子,還要問你一個奴才的意思?我這院子里有了你這號人物,我竟一直不知道。心思齷齪,毀謗主母……”齊攸向外高聲吩咐道:“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先掌嘴四十。”
宋嬤嬤帶著兩個婆子應聲出現(xiàn),采芹掙扎著被拖了出去。荀卿染只聽見采芹叫了兩聲,接下來就是噼噼啪啪的板子響,蓋住了采芹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聲。
齊府掌嘴有專門的板子,都是硬木制成,一般懲罰下人,最多用這個板子掌嘴十下,那樣就能打的人口角流血,牙斷舌破了。掌嘴四十,是極重的刑罰。主子發(fā)話打四十,就是發(fā)了狠,下面的婆子知道內(nèi)中關竅,哪個都不敢手下留情的。
齊二夫人怔了怔。齊攸教訓丫頭,她也不好阻攔。但是采芹所說的事,她是必定要問清楚的。
“母親,那紙條的事我知道。”齊攸不等齊二夫人再次開口,便先說道。
“哦?”齊二夫人看看默不作聲的荀卿染,再看看齊攸,“那……那是怎么回事?”
“那紙條是卿染的大姐,楊大*奶給卿染,約卿染去救她?!赣H,可還記得鄭家表妹和荀家四表妹的事情?”
“???”齊二夫人驚的叫了一聲,隨即用帕子捂住了嘴。
這已經(jīng)不用齊攸再解釋,只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串,自然就有了答案。齊二夫人又是自幼在深宅大院長大的,不免比平常人想的更深更細,這一想不要緊,不由得又驚又怒又悔又怕,連拿帕子擦汗的手都抖了起來。
“卿染那個時候,覺得楊大*奶舉動奇怪,就來告訴了我?!?
荀卿染低著頭站著,偷偷瞥了一眼齊攸。紙條的事,是出了荀淑蘭和鄭好兒的事后,她才和齊攸說的。齊攸卻在齊二夫人面前,將時間模糊了,說她是得了紙條馬上就告訴了他。這樣一來,無論出了什么事,齊二夫人就算再挑剔,都怪不到她的頭上。
“這事,你們早就知道了?”齊二夫人問道。
“我并未去赴約。并不知道采芹私下所為。”荀卿染道。
“染丫頭,快過來。”齊二夫人恢復了一臉的慈和,將荀卿染叫到身邊,拉著她的手,“采芹那丫頭,是家生子,這些年看著她還不錯。誰知道,她竟然是這么個心性。這些事讓你受委屈了。以后若再有丫頭們不聽話,或是遇到了什么難事,你盡管和我說,我為你做主。”
荀卿染陪笑,“太太的教誨,媳婦記住了。”
“這就好,這就好。”齊二夫人笑道。
采芹受了罰,又被婆子們拖了進來。這會工夫,采芹一張臉已經(jīng)腫的如同煮過的豬頭,嘴唇破了好幾處,半口牙幾乎都被打斷了,嘴角不停有血沫子流出來。不過臉上血跡并不多,想是婆子們怕她臟了屋子的地,收拾過了。
荀卿染打量了采芹一眼,就轉開視線。
采芹跪在地上,抬眼看到的是齊攸坐在地上的椅子上,荀卿染則和齊二夫人親密地坐在一起,不禁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她滿肚子的不服氣,不甘心。憑什么,這個女人不過有個好皮囊,還有哪里出色,明明懦弱的被她這個下人挑釁,都不敢反擊,怎么配坐在那個位置?
她現(xiàn)在這樣,都是被這個女人害的。這一切的一切,包括那男人騙她說玷辱了她,都是圈套。這個女人原來有這樣的心計,難道是預料到她會這么做?這么說,難道那個人也是荀卿染的人,因此才會給她出主意做這樣的事?她,還是被算計了嗎?
采芹正在胡思亂想,就聽齊攸問她:“你的話,空口無憑,讓人無法相信。我問你,那紙條現(xiàn)在哪里?”
“紙條?”采芹抬起頭卻又搖搖頭,那天她被那男人脅迫,慌里慌張地逃回來,就發(fā)現(xiàn)紙條不見了。想是那個男人脫了她衣服的時候,將紙條收走了。
“奴婢在破廟里醒來,就不見了那紙條。”因為受刑,采芹一張嘴就疼痛難忍,但是她努力把每個字都盡量咬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掌嘴的婆子手下使了巧勁,她知道,此時她該說不出話來。這是齊攸肯讓她說話,她還有希望。
“那個男人,你不知道姓名,可他的長相你總記得吧。”
“回四爺,奴婢那時心慌意亂,只記得那人一臉的絡腮胡子,別的,都沒注意?!?
“采芹,我記得你好像并不識字?!饼R攸又道。
采芹并不知道方才在屋外受罰,自然不知道齊攸已經(jīng)知道了紙條的事?,F(xiàn)在聽齊攸問她,她還以為齊攸對荀卿染起了疑心,只要她拿出證據(jù),還是可以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