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婆子臉上有些不平之色,卻期期艾艾地似乎有難以開口的事。
“怎么回事,你盡管說?!饼R攸吩咐。
“回四爺,奴才興沖沖地到了府上,跟門上的人說,是四奶奶要生產(chǎn),求見老太太?!逼狡抛颖銓⑷R府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地說給齊攸聽,“那門上的人不讓奴才進門,只說進去傳秉。他去了半晌也不見回來,奴才便又催促,只說都是熟人,讓奴才進門,奴才自去回老太太就是。那門上的人百般不肯,奴才催的急了,他們說是上面主子的吩咐,不讓……”
平婆子說到這,偷眼打量齊攸的臉色。
“不讓怎樣……”
平婆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卻也不敢隱瞞。
“說是,凡是四爺、四奶奶打發(fā)過去的人,都不讓進門?!逼狡抛拥?,“奴才等的足有一個多時辰,又百般請托,才有管事從里面出來,跟奴才說,說是老太太睡著,不論是誰,都不能打擾,就將門關(guān)了,攆了奴才回來?!?
容氏曾說過荀卿染生產(chǎn)的時候,她會親自過來?,F(xiàn)在容氏身體并不好,齊攸和荀卿染都并不期望容氏能過來,但是這樣大的事,卻一定要告訴容氏知道,讓老人家跟著歡喜,誰知道竟然吃了閉門羹。
齊攸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屋內(nèi)氣氛沉郁。
“欺人太甚”荀君暉本氣的拍案而起。對于姐姐在齊府的遭遇,他都清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現(xiàn)在聽到齊府在姐姐要生產(chǎn)時卻是這樣一副臉孔,更是怒發(fā)沖冠。
“他們還有沒有將我姐姐、姐夫看成是自家人?我姐姐、姐夫并沒有半分錯處,卻被他們趕出府來?,F(xiàn)在姐姐生子這樣的大事,他們竟不聞不問,還有沒有人性”
“你去告訴這門上的人知道,以后那邊府里有事,也莫要來找我姐姐和姐夫。”荀君暉吩咐道。
齊攸擺擺手,讓那平婆子下去了。他心中也十分惱火,卻不好發(fā)作。
“君暉,你消消氣。”應(yīng)澤起身拉著荀君暉坐下,“小齊他們也不指望那么府里什么,這去告訴一聲,盡了禮數(shù)也就是了?!?
呂太醫(yī)也在旁勸道:“郡王爺這話說的在理。荀二爺,今天這事喜事,你又要添外甥了,不值當(dāng)為這樣的事情生氣?!?
“我只是為我姐姐不值,在他們家受了多少委屈,真當(dāng)我荀家沒人不成。若不是姐姐攔著,我一張狀子早就遞到御史那里了?!避骶龝熥?,依舊有些氣憤難平。
“只看著你姐姐、姐夫吧?!眳翁t(yī)又道。
“你們奶奶若是問起,只說老太太不能來,別的話就不必說。”齊攸叫了個丫頭進來吩咐道。
少頃,就有紫菀?guī)е怂土司撇说綍縼?,說是荀卿染吩咐的。
“你們奶奶那邊如何了?”
“奶奶有些困倦,說是要睡一會?!?
除了呂太醫(yī),其他的三個男人一直都繃緊了神經(jīng),如今聽到荀卿染起居如常,感覺就有些復(fù)雜。
荀君暉最年輕,不由得愕然道:“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姐姐就要生了,這么半天……,怎么會是這樣?!?
齊攸和應(yīng)澤對荀君暉的話心有戚戚然,表面上卻都做頗有經(jīng)驗狀,對荀君暉的話不以為然。
“哪里那么容易那。”呂太醫(yī)摸著胡子笑了,“奶奶的胎相極好,不過就算這樣,最早也是今個晚上,明天也是可能的?!?
“四爺、舅老爺、郡王爺都放心吧,奶奶方才還繡了會帕子那?!弊陷倚Φ?。
“我等都不如一個女子鎮(zhèn)定?!睉?yīng)澤嘆道。
………………
荀府梧桐院,
荀大*奶手里擺弄著一柄玉如意,頭也不抬地問旁邊伺候的彩鸞。
“后邊還沒動靜?”
“回大*奶,還沒有?!?
“你走過去催一催。”荀大*奶吩咐道,“府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風(fēng)聲出來,再不收斂些,只怕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是,奴才這就去。”
彩鸞答應(yīng)了一聲,便出了梧桐院,往后面花園中來。
“這大冷的天,彩鸞姐姐一個人進園子來做什么?”迎面一個小丫頭走過來,笑嘻嘻地沖彩鸞打招呼。
彩鸞頓住腳步,認出是在辛姨娘那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頭叫做盤兒的。
“你這鬼丫頭還說我,你這是從哪淘氣回來。”彩鸞笑道。
“是姨娘吩咐要幾枝梅花,供養(yǎng)在老爺書房中,添些香氣。”盤兒舉了舉手里抱著的梅花。
“我也是要折兩枝給大*奶的?!辈墅[道。
“那姐姐慢走,后面雪地里滑?!北P兒笑道,便往園子外走了。
彩鸞平時知道盤兒并不是個有心計的,如今見她沒有什么異樣,又想到那幾株寒梅是在園子的東南角,心里便安定了些,快步朝園子最里面走去。
楓林染大門緊閉,院子內(nèi)也是靜悄悄地,只有楓林內(nèi)一座二層的小樓內(nèi),傳出來細微的悉悉索索的響聲。
“好哥哥,快想個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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