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蹦俏涔賲s是個暴躁的脾氣,“人都抓了,咱們就回去交旨吧?!?
“大人,去大理寺,她一個婦道人家,可否留住家中?!饼R二老爺指的是齊二夫人。
“貴府這位二夫人卻是重要人犯,圣旨上欽點,必得到案的。”太監(jiān)道。
大老爺、二老爺與齊修都吃了一驚,轉(zhuǎn)過頭來看齊二夫人。
“你,你做了什么?”
齊二夫人本來見齊二老爺為她說情,以為可以免去拋頭露面的羞辱,卻聽她是圣旨欽點的要犯,那心中已經(jīng)是一片冰涼,不過她依舊還存了一絲僥幸。
“貴妃娘娘……”齊二夫人全身幾乎凍僵,抖著嘴唇只說出這四個字。
那武官已經(jīng)不耐煩,下令讓小校們推搡著四個人就往外走。
“且慢。”就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眾人都停下腳步,轉(zhuǎn)頭觀看。
就見容氏被大太太、齊****奶等人扶著走來,后面還跟了幾個兵丁。
容氏發(fā)髻散亂,腳步虛浮,這個富貴、利落了一輩子的老人,如今的腳底卻粘上了泥污。
大老爺、二老爺、齊修一起跪倒。
“兒子們孫兒不孝?!?
容氏強忍著心酸,顫巍巍地走到那太監(jiān)和武官跟前。
“兩位大人,請問,老身這兒孫們是犯下了什么罪過?請大人念在老身一把年紀,提點提點?!比菔涎劭粗@來抓人的兵士粗魯無禮,而這太監(jiān)和武官更是面生,心中已經(jīng)知道不好,如今說話,便十分客氣。
齊儒本不善庶務(wù),這時卻不得不上前,躬身請這兩人到廳中坐坐。
“……也好說話。”齊儒道。
那武官對此不屑一顧,倒是那太監(jiān),見了容氏白發(fā)蒼蒼的樣子,似乎動了憐憫之心。
“幾位的罪過,卻要大理寺審理過,才能定奪。老太太還是回去等消息吧?!蹦翘O(jiān)倒也和顏悅色。
“娘娘……”齊二夫人粗啞著嗓子插話道。
賢貴妃現(xiàn)在如何,這是眾人都想問的。賢貴妃如今肚子里懷著龍種,這時候,就算齊府出了什么事,皇上顧念著貴妃和皇子,都會網(wǎng)開一面的。
見齊府眾人那期待的神色,太監(jiān)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娘娘已經(jīng)賓天,……還帶走了小皇子。”太監(jiān)走下臺階,輕輕地丟下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啊”齊二夫人驚叫了一聲,撲倒在地。
那太監(jiān)和武官押著大老爺、二老爺、齊修和齊二夫人出了府,卻留下一隊兵丁在齊府,卻是將那些丫環(huán)仆婦小廝家丁等男女分開押在一處看管,這邊齊儒等一番苦求,那些兵丁才肯容許他們扶著容氏回了宜年居。
各處的房舍、物品都被貼上了封條,不許搬動。齊府各個門上更有兵丁把手,只許進不許出。這分明是要抄家的架勢。
容氏呆呆地坐在榻上,聽得府內(nèi)到處是一片哭聲,只覺得頭痛欲裂。
大太太、齊****奶等人也都早就哭成了淚人一般。那太監(jiān)臨行前的一句話,讓眾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娘娘沒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沒了,他們身后的屏障沒了。而他們還不知道,大老爺他們?yōu)槭裁磿蛔トゴ罄硭?,皇帝為什么會對他們?nèi)绱藷o情。
“便是娘娘薨了,宮里對咱們只會安撫,怎么會降罪,還……”要抄家。
容氏喃喃自語。
“迎丫頭,你和我說,二太太她做了什么?”容氏一把抓住齊****奶的手。
將齊府有功名在身的男子抓去也罷,怎么齊二夫人一個女眷也被上了枷鎖帶走,這里面透著蹊蹺。
齊****奶嚇了一跳,見眾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忙辯解道,“老太太,二太太的事情,我如何知道那。”
看著眾人憤恨、疑惑的眼神,齊****奶靈機一動。
“便是有人知道,也是……”齊****奶扭頭,將目光停在鄭好兒身上。
眾人都知道,鄭好兒是齊二夫人違背容氏的意愿,請賢貴妃下旨娶進門來的,況且她又是齊二夫人嫡親的外甥女,自應(yīng)該與齊二夫人是一氣。那齊二夫人的事,是該鄭好兒知道。
齊****奶是巧慣了的,這個時候竟用這樣禍水東引的法子。鄭好兒見眾人都將疑惑目光轉(zhuǎn)向她,有些百口莫辯。
“老太太……”鄭好兒一肚子的委屈,不由得又滴下淚來。
容氏放開齊****奶,嘆了口氣,她還沒有糊涂。
“你若不知,只怕就沒人知道了?!比菔陷p嘆道。
鄭好兒松了口氣。
“老太太,那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眾人都望著容氏,等容氏拿主意。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