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橋南望水溶溶,一桁晴山倒碧峰。秦苑落花零露濕,灞陵新酒撥醅濃。青龍夭矯盤雙闕,丹鳳褵渉隔九重。萬古行人離別地,不堪吟罷夕陽鐘?!贝笥郝∈⑵吣昙咨?,仲春時分,春意融融,風(fēng)和日麗,通往長安的驛道上車馬如流,絡(luò)繹不絕,往來客商何止千萬,自從隆盛元年北方一統(tǒng)之后,便和南楚議和,雙方劃江而止,雖然暗流洶涌,雙方并不因為表面的和平松懈,可是畢竟還是過了七年的太平日子,大雍朝政清明,政通人和,國力蒸蒸日上,長安也越發(fā)繁華,尤其是這幾年大雍致力于西域商道的開拓,尤其是幾條驛道的修建更是方便了各地的商旅,長安已經(jīng)成為天下的商業(yè)中心。在絡(luò)繹不絕的商旅中,有一支并不顯眼的小商隊不緊不慢地趕著路,這支商隊是由一些小商旅臨時組成的,長路漫漫,再加上大雍統(tǒng)一北方不久,難免會有一些盜匪出沒,所以結(jié)伴而行,也圖個平安。這支商隊主事的是一個宋姓商人宋儉,他四十出頭年紀,在大江南北奔波行商多年,精明能干,性情豪爽,所以被眾人推舉出來主事??吹藉卑峨[隱約約的柳色,他舉鞭指著前方興奮地道:“伙計們,前面就是灞橋了,咱們趕一趕,今天日暮之前就可以到棧中休息了?!边@些商旅都是十分興奮,也都隨聲應(yīng)和著,他們在長安都有固定的合作商棧,只要到了商棧,自會有人幫助他們安頓,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就是最沉穩(wěn)的人也不免有些激動。其中有一個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最是興奮,兩眼放光地望著前方的煙塵。宋儉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這個少年叫做云路,并非是商旅,而是在路上遇見到旅人,當日他們貪趕路程,在途中遇見山賊,雖然商隊中也有保鏢打手,可是那些山賊仗著弓箭封住了道路,正在危急之時,這個少年騎馬經(jīng)過相助他們擊退了山賊。這個少年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如同乳虎一般的身軀力量無窮,居然可以使用三石的強弓,箭法驚絕,連珠七箭,射殺了數(shù)名悍賊。逐走賊人之后,眾人得知這個少年是要北上到長安尋親,便在他的要求下帶他同行,反正多帶一個人并不費什么事情,而且這個少年的箭術(shù)還可以派上用場。一路上這少年跟前跟后,十分勤快伶俐,性情又是開朗明快,雖然只有月余時間,卻已經(jīng)成了商隊中最受歡迎的人物。不過宋儉畢竟是世事練達,他早已看出這少年不同尋常之處,雖然這少年頗為聰明能干,又能夠吃苦耐勞,可是從他初時經(jīng)常犯些小錯誤來看,明顯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而且他手足上雖有老繭,可是卻像是練武所致,而且他雖然年少,卻是通曉文字,雖然一看就是初次出門的雛兒,可是一路上自己為他指點沿途風(fēng)物,只需三兩語,他就了然,甚至還能追根究底地提出一些詳細的問題,若不是這少年年紀輕輕,自己倒要懷疑這少年是南楚派去大雍的秘諜了。不過看著這個少年好奇地神情,宋儉笑了笑,南楚就是再無人,也不會派這樣一個小孩子去探聽軍情吧,多半是哪個世家的子弟離家出走吧,而且見這少年文武兩途都有些成就,他的家世一定不凡。不過這些事情也不用他們操心,只要這個少年不是諜探,就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意。望著的灞岸風(fēng)光,云路心中十分歡喜,那是長途跋涉之后,終于到了目的地的喜悅,可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幾乎忍不住嘆息出聲。自幼生長在江南繁華之地,看慣了吳風(fēng)楚月,草長鶯飛的江南風(fēng)光,一路北上,卻見北地春光也是旖旎動人,且更有一種奮發(fā)向上的生機,兩地春色或者是不相上下,可是比起江南春雨中一步三嘆、傷春感懷的書生,他倒是更喜歡那些在北地春風(fēng)中縱馬馳騁的少年豪杰。一路上接過的城鎮(zhèn)鄉(xiāng)村無數(shù),云路總覺得這些大雍人豪邁武勇,或許他們的生活不比江南人安逸,可是他們神情中卻有著強烈的自信和傲然。怪不得父親每每感嘆不已,每次提及北方的強敵便嗟嘆不已,明明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jīng)鬢生華發(fā)。自己以前總在奇怪,為什么在南楚有著數(shù)一數(shù)二的權(quán)勢地位,憑一己之力不讓雍人南下牧馬的父親,私下里卻總是愁眉不展,江南雖然富足安逸,卻是軍民貪安,若是對上厲兵秣馬的大雍,必然是一場苦戰(zhàn)。想起建業(yè)城里刀槍都已經(jīng)生銹的禁軍,再想想一路上看到的大雍各地駐軍和鄉(xiāng)兵團練,這些應(yīng)該只是大雍二三流的軍事力量,若論武力已經(jīng)在南楚大部分軍隊之上。比較起來,大概只有父親和鎮(zhèn)守荊襄的容將軍、鎮(zhèn)守葭萌關(guān)的余將軍麾下的軍隊才可以和大雍對敵,也難怪父親雖然和那個老狐貍不合,卻在和大雍議和之事上面始終意見一致。云路真正的身份乃是南楚大將軍陸燦長子陸云,當年陸燦雖然頑皮搗蛋,可是對于婚姻大事卻是毫無自主之權(quán),十八歲就奉命完婚,翌年就生下了陸云,十四年之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三子一女,當然陸燦最為鐘愛的就是長子陸云,陸云不論是相貌性情和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里面出來的,雖然生于繁華錦繡當中,卻是最愛弓馬刀槍,幾乎是剛學(xué)會走路就跟著家將學(xué)習(xí)武藝,十歲出頭就可以箭射猛獸,槍挑盜匪,是有名的將門虎子。像他這樣的身份,本不應(yīng)該偷偷潛來大雍,這次離家出走卻是刺殺一人,說起來自從隆盛元年(同泰十一年)陸燦趁著大雍北漢纏戰(zhàn),慶王叛亂剛被平息,東川人心混亂之際,襲取葭萌關(guān)之后,陸燦在南楚已經(jīng)成了名實相符的軍方領(lǐng)袖,就是權(quán)傾朝野的尚維鈞也要顧忌他三分。南楚朝中那些爭權(quán)奪利的小人見正面不能撼動陸燦的地位,便百般從側(cè)面攻擊陸燦,而陸燦曾在江哲門下受教的事實就成了最好的把柄。曾經(jīng)為南楚翰林,卻投降大雍,又迎娶了曾為南楚王后的長樂公主,這樣不忠不義的江哲早已成了南楚朝野攻訐的對象,在有心人的挑撥下,江南士子就是酒酣耳熱之后,也不免罵幾句貳臣賊子江隨云,而身為江哲弟子,且從來不曾當中宣稱和江哲割袍斷義的陸燦也不免遭到池魚之秧。雖然因著陸燦捍衛(wèi)社稷的功勞,以及他手中的軍權(quán),還無人敢當年指斥,可是暗地里還是誹謗不斷,甚至還曾有狂生上門投書,勸諫陸燦“大義滅親”。這樣的情形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即使江哲如今已經(jīng)是大雍朝廷的重臣,堂堂的郡侯,駙馬都尉,深得雍帝李贄信重,也不能消滅南楚對他的責(zé)難風(fēng)浪。而陸云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為什么父親寧可受人議論指斥,也不肯和那人割袍斷義,甚至直到如今,仍然每年遣使前去問安,縱然那人在大雍權(quán)高位重,也不應(yīng)如此委屈茍且啊。強烈的不滿本已沉積在陸云心中,在今年新春華旦,陸云隨著父親入宮參加宴會,卻在花園中被尚維鈞的長孫尚文帶著幾個臭味相投的豪門子弟圍住,當著他的面辱罵他的父親私通大雍,陸云大怒之下將這幾個紈绔子弟打得頭破血流,這下可惹了大禍。當陸燦責(zé)問他的時候,他只是沉默不語,被陸燦用家法責(zé)罰,躺在床上養(yǎng)了半個月的傷,又被禁足閉門思過??墒顷懺粕杂铝?,想到若是自己去刺殺了江哲,那么就無人可以責(zé)備父親了。所以趁著父親去巡視長江防務(wù)離家出走。他年紀小,平日陸燦管束又嚴,所以認得他的人不多,竟然被他混過了重重關(guān)卡,一路北上到了長安。看著遙遙可望的長安城,他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慌亂,如何能夠在重重護衛(wèi)下刺殺那個叛國的逆賊,為自己的父親洗清污名呢,而且絕對不可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再無知,他也知道刺殺堂堂的大雍駙馬,雍帝重臣,會掀起什么風(fēng)浪,他不想連累父親,或者效仿古時的聶政一般,行刺成功就毀容自盡,就讓陸云這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吧。狠狠地握住雙拳,陸云策馬跟著商隊向長安走去。剛剛過了灞橋,正當滿心殺機的陸云也沉醉在明媚的春光中的時候,突然后面?zhèn)鱽砹思贝俚鸟R蹄聲,陸云曾經(jīng)在父親訓(xùn)練騎兵的時候旁觀,一聽便知道這是訓(xùn)練有素的騎兵在奔馳,而且從整齊有力的馬蹄聲可以聽出,這是一支十分精銳的騎兵,就是父親麾下最精銳的騎兵也不過如此,忍不住回頭一看。只見遠處一支衣甲雜亂不齊的騎兵飛馳而來,陸云忍不住吸了口氣,這次騎兵氣勢洶洶,如狼似虎,雖然衣甲各異,可是卻都是上好的精鐵戰(zhàn)甲,只見他們的姿勢就知道這是一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騎兵。陸云定睛看去,只見這只騎兵最前面的一人執(zhí)著風(fēng)行旗,火焰一般的旗幟上面有一個鮮明的“林”字。陸云和商隊眾人退到路邊,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這支騎兵就已經(jīng)從身邊疾馳而過,陸云看的清清楚楚,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對青年男女,男子身穿青色便裝,大概是二十八九歲的年紀,相貌相貌俊朗,面上帶些風(fēng)霜之色,可是眉宇間帶著儒雅的氣息,而那女子大概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火紅的勁裝大氅,身佩長弓白羽箭,嬌艷如花,氣勢如火,明麗嫵媚中帶著颯爽英氣。在雙方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個青年男子似乎無意中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了陸云身上,似乎微微一怔,陸云心中一震,那個男子的目光溫文中有一種不可表的威嚴,周身上下帶著隱而不顯的殺氣,這是出色的將領(lǐng)才有的氣質(zhì)。似乎是感覺到那個男子的分神,那個女子也隨之一瞥,陸云再次覺得震撼,那個女子的氣勢更加凌人,那是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氣度威嚴。轉(zhuǎn)瞬之間,那支騎兵已經(jīng)遠去了,可是留給陸云卻是深深的震驚,難道大雍的將領(lǐng)都是這樣的風(fēng)采么,難怪父親會因此愁眉不展了。這時,耳邊傳來同伴的議論聲。“原來紅霞郡主也到了長安了,一定是來祝壽的,太上皇過世已經(jīng)好幾年了,這次是皇上四十五歲大壽,長安傳來的消息都說要大舉慶祝,難怪代州也派了使者過來祝壽?!标懺菩睦锵胫@位紅霞郡主是什么人,卻是一時想不起來,忍不住問宋儉道:“宋大叔,這位紅霞郡主是什么人啊,怎么看上去如此威風(fēng)凜凜?”宋儉笑道:“小路,你沒有來過大雍,不知道,這大雍朝廷和咱們南楚不同,女子也可以上陣殺敵,方才過去的那一位是代州將軍林彤,她原來是北漢的紅霞郡主,代州歸降大雍之后,雍帝對林家十分禮遇,仍然保留了她的郡主名位。這位郡主可不簡單,當年帶著代州軍死守雁門,戰(zhàn)到最后一兵一卒,死也不退,林老將軍陣亡之后,她遵從父命投了大雍,現(xiàn)在雖然林家的家主是代郡侯林澄儀,但是代州軍民都只遵從紅霞郡主的命令。她旁邊那人想必就是郡馬王驥將軍,王將軍本來也是咱們南楚人,他是楚郡侯的門人,跟著江侯爺?shù)搅舜笥?,和這位紅霞郡主在東海一見鐘情,只可惜各為其主,只能鴛鴦?wù)垡?。后來大雍和北漢交戰(zhàn),蠻人卻又趁機入侵雁門,這位王將軍得知心上人在雁門死戰(zhàn),便拋棄一切去了代州和郡主同生共死,后來林老侯爺在決戰(zhàn)之前給他們在陣前完婚,原本王將軍是準備和紅霞郡主一起戰(zhàn)死的,幸好大雍皇上器量寬宏,及時派去援軍,要不然他們恐怕就死在雁門關(guān)了?!标懺坡牭贸錾瘢溃骸肮植坏眠@樣的氣度,原來是抵御蠻人的名將,我聽說這些年大雍每年都要派軍到蠻人草原上面作戰(zhàn)獵殺,想必就是紅霞郡主和王驥將軍主持,怪不得他們身上帶著這樣濃厚的霸氣殺機。”宋儉點頭道:“說起來,大雍的女將軍可不少呢。不說別人,這位紅霞郡主的長姐嘉平公主,那可是和寧國長樂長公主齊名的女中俊杰,一文一武,都是只手可以撼動朝野的人物。當初嘉平公主配合龍將軍和大雍作戰(zhàn),將大雍多少能征善戰(zhàn)的名將都打得落花流水,當初大雍四十萬大軍圍困,還讓這位公主殿下殺出了重圍。大雍人都說,當初皇上定要招降林家,對北漢王室又是如此禮遇,多半也是看在這位公主殿下的面上。你知道么,聽說當年龍大將軍自盡之前,向齊王殿下托付后事,后來此事傳得沸沸揚揚,齊王殿下也是對嘉平公主十分傾慕,可是這位公主殿下就是不肯答允。還是這位齊王爺苦苦追求了兩三年,終于感動了公主殿下,點頭允婚。三年前,嘉平公主和齊王殿下大婚之時,雍帝賜婚,太上皇和永定郡王,就是原來的北漢國主親自主婚,那可是轟動了大江南北的盛況啊。大雍皇室、朝廷的所有重臣全部參加了不說,原來北漢的許多重臣、將領(lǐng)也都前來參加婚宴。北漢的民風(fēng)就是這樣強悍,當初北漢滅國之后,這些人不是解甲歸田,就是棄官歸隱,都不肯屈膝事敵,可是那場婚宴之后,這些人都紛紛重新投入軍旅了?!标懺泼嫔行┏林兀@件事情他卻是知道的,當初父親得知此事后,曾經(jīng)長嘆不已,當日他還不明白,如今聽到宋儉這樣說才想通了,齊王和嘉平公主的婚姻,代表著大雍和北漢上層的融合,大雍國事鼎盛,對南楚自然是雪上加霜,難怪父親要擔(dān)憂不已了。而且齊王殿下本已經(jīng)是父親的勁敵,再加上這位嘉平公主,父親就更加吃力了,更何況還有那位和父親隔江對峙多年的裴云裴將軍呢。陸云一點也不懷疑嘉平公主的本事,不說那種種傳聞,只見她的幼妹紅霞郡主如此英姿颯爽,就知道嘉平公主必然更加出色。這時,宋儉又道:“云路,若是到了長安,你可能還會見到另一位傳奇人物呢,就是澄侯蘇青,這位蘇將軍本來也是北漢人,不過她為了報家仇投*了大雍,在北漢做了多年的諜探,據(jù)說立下無數(shù)奇功,不過后來她身份泄露,竟然是鳳儀門叛逆之后,據(jù)說她的師父曾經(jīng)追殺了大雍皇帝幾百里,差點得手。此事傳開之后,很多人都說就是大雍皇上再大度,這個蘇將軍也得被削職為民,誰知道真是天子量大如海,雍帝不僅沒有加罪,還賜她侯爵之位,現(xiàn)在這位蘇將軍是虎赍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負責(zé)大內(nèi)禁衛(wèi)之責(zé),甚得皇上皇后的信賴重用。你看看,這北漢女子當真不尋常,這三人哪一個人都可以翻天覆地,卻都投了大雍,這樣一看,大雍的文臣武將更加了不得,若非是我們南楚還有陸將軍,只怕雍軍早就渡江南下了?!标懺坡牭酱颂幹荒苌钌顕@氣,父親肩上的擔(dān)子何等沉重,他又有了更深的了解,可是還有人暗中誹謗指責(zé)他,自己定要殺了那害得父親受盡屈辱的江哲,不論他是何等的位高權(quán)重。就在陸云暗自發(fā)誓的時候,耳后再次傳來迅疾的馬蹄聲,還有清脆如同銀鈴一般的笑聲隨風(fēng)飄來,陸云忍不住順著笑聲望去,只見另外一條岔路上七騎駿馬飛馳而來,陸云看到上面的騎士,忍住揉眼睛的沖動,他瞪大了眼睛仔細看去。這七匹駿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驥名駒,前面三騎的騎士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孩童,后面四騎則是護衛(wèi)的武士,顯然是長安豪門少年游春歸來。中間騎著一匹白馬的是一個相貌秀美非常的少年,柳眉杏眼,肌光如雪,穿著一襲淡黃的衣衫,神采飛揚,陸云聽到的笑聲正是這個黃衣少年發(fā)出的。而在這少年左側(cè)一騎的騎士是一個十六七歲的俊秀少年,雖然穿著騎裝,卻是儒雅斯文,縱然是騎馬飛奔,也不帶一絲跋扈之氣。在那黃衣少年另一側(cè)的黑衣少年則是大不相同,雖然看上去只有十幾歲年紀,可是卻是面色冰寒,冷峻森嚴,眉宇間更帶著絲絲殺氣,令人一見便心驚膽戰(zhàn)。陸云的目光凝滯在那黃衣少年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能收回來,這少年仿佛春日里最明媚的陽光一般那樣耀眼,他的笑聲是如此的歡快,覺察不出一絲的煩惱憂悶,只要看到他,便覺得天地間是那樣的寬闊,人生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明快耀眼,讓陸云忍不住生出淡淡的嫉妒,自己是懷恨而來,十有八九還會將性命葬送在這里,可是同樣的天空之下,卻有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這樣的快樂灑脫?!诘耐庀?,我提前解禁,雖然公眾版的更新不會一周五章,可是我會保持一定的頻次,只是尚未決定按照何種規(guī)律,大家可以留心一下書評之類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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