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和溫亭湛對視一眼,今日剛好是兩日,而他們最多后日就必須回到帝都,毒王的夫人尋來的倒是及時。
兩人一道親自去迎接,是一個用白色的頭巾將臉蒙住的女人,整個頭都被包裹住,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眼角已經(jīng)有細微的皺紋。
“見過明睿侯,侯爺夫人?!彼穆曇艉芷胶?,很顯然她登門之前是調(diào)查過夜搖光和溫亭湛。
“不知這位夫人如何稱呼?”招待女人,自然是夜搖光來。
“小婦人娘家姓郁,單名一個瑟字,夫家”頓了頓,她才接著道,“夫家姓古?!?
藥谷的神醫(yī)姓古,她依然以毒王之妻自稱。
“古夫人,是來尋毒王的吧?”夜搖光看到她提到自己夫家姓古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沉痛,就已經(jīng)確定她的身份無疑,于是側(cè)身,“你跟我來吧,也許還能夠見她最后一面?!?
“多謝侯爺夫人?!惫欧蛉搜杆俚母箵u光。
夜搖光將她引到毒王的房間,一邊走一邊道:“毒王這些年都在尋你,為了你不惜受制于永安王十多年,前不久才得到自由之身,只不過他來尋昔日摯友打聽你的消息,卻不幸遇上其被人暗算下蠱,他也跟著中了蠱毒,雖然我們趕來及時,但到底只是暫時保住了他的命”
“侯爺夫人,您說什么?”古夫人頓時腳步一頓,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夜搖光,眼中透著濃濃的驚懼。
“我以為古夫人知曉我與外子的身份,必然是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經(jīng)打聽清楚,難道古夫人不知曉毒王是為何命如游絲么?”夜搖光詫異的問道,“毒王是因為自己記憶不全,去摯友家中打聽夫人的下落,卻不曾想到與摯友中了一樣的蠱”
“砰!”夜搖光的話未說完,上樓梯的古夫人腳一軟,險些栽倒下去,好在她及時抓住了樓梯的扶手,才沒有摔倒。
夜搖光若有所思,卻沒有開口,而是沉默著將古夫人帶上小樓,指著第二間屋子:“毒王就在里面,我為他點了一盞續(xù)命燈?!?
夜搖光先推開了第一間屋子:“當火焰熄滅之時,也就是毒王命隕之時,夫人的時間不多?!?
縱使隔著一定的距離,古夫人依然能夠看到那一盞在風中絲毫不動的燈,那微弱的火焰幾乎看不見,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般。古夫人終于通紅了眼眶,她迅速的走到第二間房門之前,眼淚已經(jīng)滑落下來,但她的手一直在抖,抖得無法控制,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去推門。
夜搖光見此,替她推開了房門:“夫人請進吧,外子略懂醫(yī)理,若是夫人不介懷,我讓外子陪在一旁,以防有個萬一,我就在隔壁盡量維持著燈火。有何話,夫人爭取時間與毒王說明白,夫人是他這么多年,什么都能忘,卻唯一忘不了的存在?!?
古夫人的唇瓣顫抖著,她的聲音哽咽之中斷斷續(xù)續(xù):“多,多謝,侯爺與夫人。”
夜搖光對著他們后面的溫亭湛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進入了第一個房間。溫亭湛上前:“古夫人,請。”
古夫人深吸一口氣,才邁入房門,她的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但雙腿又似踩在棉花上一般無力,跌跌撞撞的撲在了床榻前,看著有些不修邊幅,披散著頭發(fā),已經(jīng)蒼老的毒王,她伸手貼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