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再仇人還未騰的出手來對付你之際,就將仇人變成死人。”溫亭湛唇角的笑意加深,他的聲音清潤如山澗的泉水,甘甜令人聽到耳里都會為著音色而回味無窮,很是蠱惑人心,“院使一死,為著大局著想,陛下也不會憑白派一個對吐蕃一無所知之人來接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同知二人上升一位,據(jù)本侯所知另一位同知似乎與院使是連襟,若是院使因私藏反賊之名而被處死,兩者之間,陛下會選誰,想必虞大人的心中自然是有一桿秤?!?
虞執(zhí)的目光有些閃動,他卻遲遲不開口,似乎還在等溫亭湛給予更多的好處。
溫亭湛卻含笑站起身:“后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也許是萬丈深淵;前進一步,未必是刀山火海,也許是柳暗花明。本侯盡于此,如何權(quán)衡,虞大人自行斟酌。”
這時候夜搖光卻站上前:“虞大人,借文房四寶一用?!?
虞執(zhí)似乎陷入了內(nèi)心的掙扎,他有些慌神的點了點頭,然后將案桌后的位置讓開。
夜搖光便大步上前,磨是現(xiàn)成的,抽了一張紙,提筆蘸墨就行云流水的寫了一封信,將之寫好之后,又輕輕的吹干,卷起來這才對溫亭湛點了點頭。
“虞大人告辭。”溫亭湛說了一句,就和夜搖光提步。
“侯爺,請慢?!狈蚱薅瞬抛叩酱皯粝?,虞執(zhí)有些急切的開口喊住,見溫亭湛停下腳步,虞執(zhí)有些懊惱自己脫口而出和按耐不住,但卻又帶著如釋重負輕快與孤注一擲的絕然,他大步走到溫亭湛的面前,抱拳躬身,“侯爺,不知下官有何處能夠為侯爺效勞?!?
“本侯只想知道,被院使帶走的嫌犯藏身何處?!睖赝ふ恳膊还諒澞ń?。
虞執(zhí)有些遲疑的問:“侯爺是要帶走嫌犯?”
“自然不是。”溫亭湛淡聲笑道,“畏罪潛逃,是一輩子都洗不清的污名?!?
虞執(zhí)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對溫亭湛道:“下官這就開始查,定然會盡力而為。”
“有勞虞大人?!绷T,無聲的風吹來,窗戶大開,夜搖光和溫亭湛在聲音落下之際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屋子里。
出了虞府,溫亭湛對夜搖光道:“等會兒再走?!?
“等什么?”夜搖光納悶。
“搖搖可看了虞執(zhí)的面相?”溫亭湛含笑問道。
“是個可信之人?!边@么緊要的關(guān)頭和溫亭湛合作的人,夜搖光自然是要看一看相,這個虞執(zhí)說不上是好壞,手上也不干凈,但卻是重諾守信之人。
“嗯?!睖赝ふ奎c了點頭,“我們且等等?!?
“你懷疑虞執(zhí)不可信?”夜搖光疑惑,“上次胡霆之事,也不算是我看走了眼,他的確是個可敬可佩之人。”
“可敬可佩的忠義之士也未必不會行不義之舉不是么?”溫亭湛對夜搖光笑著,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