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邁入院子,和廚房隔絕之后,明諾忍不住開口問道。
溫亭湛腳步微微放慢,側(cè)首看似平淡的掃了明諾一眼,才開口道:“左記長老是桑姑娘寨子里最年輕的長老,修為極高。”
“為人如何?”明諾又追問了一句。
在明諾看來,耀星既然是和桑·姬朽同一個地方出來,不可能不知道?!ぜ嘣?jīng)盜了圣物,如今是寨子里的罪人。而耀星不但沒有傷害?!ぜ?,捉拿?!ぜ鄮Щ厝チ⒐?,還默默的守護著她,跟隨著她,那一定是對?!ぜ嘤们橹辽睢?
他給不了?!ぜ嘁恍囊灰?,原本他想要桑·姬朽能夠回到寨子里,做回那個俯視一切的圣女,一如初見時,她站在高處低頭看著滿身狼狽的他那樣的高傲??扇缃裆!ぜ嘁呀?jīng)成了一個凡人,那就應(yīng)該擁有屬于女子的幸福生活。
左記既然能夠如此相護,且又身懷絕技,又和她同出一脈,他們不但志趣相投,日后遠離世俗的是是非非,做一對遨游天下的神仙眷侶。沒有人束縛她,沒有人委屈她,這就是他唯一所求。
“為人”這個問題倒是當真把溫亭湛給難住,耀星雖然這段時間都和他們在同一屋檐下,但都是和?!ぜ嘣谝黄穑接懼菩M之事,他還真摸不準耀星為人之后是什么樣子,至于耀星為魔的時候,溫亭湛頓了頓道,“左記長老是個懂得取舍,有壯士斷腕,知曉大義之人?!?
這世間從人到魔容易,但是從魔到人卻很難,一如由奢入儉一個道理,在這一點上,比起黃彥柏,溫亭湛更佩服耀星,黃彥柏再沒有遇到單凝綰之前,可是以身為肆無忌憚的魔為榮,極其的厭惡做人的條條框框。自然這不排除,黃彥柏他是做過人,知曉做人的不易。
可耀星也是和人打過無數(shù)交道,盡管涉世未深,他未必如黃彥柏那般透徹的理解為人的艱難,越是如此越能夠提現(xiàn)耀星向善的真心,他厭惡做一個不得不以生靈鮮血為生的魔,它做出了極大的犧牲棄惡從善。
溫亭湛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但是明諾多溫亭湛何其了解,這世間能夠讓溫亭湛贊揚,語氣含著欽佩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足可證明左記是個多么難能可貴之人,而且明諾深信溫亭湛絕對不會在看人之上看走眼。
心中一股澀然蔓延開來,讓他的味蕾都泛著微微的苦,但他的唇角卻忍不住的舒展開,這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欣慰,還有什么能夠比她得到更好的一切更讓他高興,即便這份美好不是他給予,他也能夠做到真心實意的祝福。
明諾的反應(yīng)讓溫亭湛有些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亭湛敲了敲門:“搖搖,我可能進來?”
“進來吧。”
得到夜搖光的答復,溫亭湛才輕輕推開了房門,踏了進去,明諾緊跟其后。
屋子里很黑,只有里間有微弱的光,那是夜明珠投射出來的光芒,地下依然躺著那具唇角帶著干了毒血的尸體,而溫亭湛卻打了簾子走了進去,略一遲疑明諾也跟了進去。
進了房間,明諾就感覺到一陣陰冷,而后他就看到一顆夜明珠的照耀下,有一個半透明的人,這個人正是倒在外間的尸體,不由背脊一寒。
正常情況下人是看不到鬼也聽不到鬼的聲音,除非是這只鬼有修為,它愿意讓人看到,而這個人剛剛死去,自然是不可能有修為,為了方便溫亭湛問話,夜搖光讓魅魎令其現(xiàn)形。